1.
八月下旬,老同事奇哥的惯例电话打了过来,我知道是每年一季的那个项目又要启动了。我每年做完那个项目都说不要再做了,长达一个多月外地出差实在让人崩溃,尤其是去年还在离婚纠纷期间,出差外地万分煎熬。
所以当奇哥打来电话询问的时候,我第一反应就是“今年这项目有在长沙的据点吗?我不想出差了。”没错,对于出差我一样患有PTSD了,想到可能我不出差就不会走到今天这地步,就更加对出差深恶痛绝。
“有!”就这么巧,今年这个项目的时间、地点和我都很吻合。
“那可真是太好了。”奇哥和我都非常满意。
同时他要我推荐另外一个靠谱的搭档一起在长沙工作,我想都没想就说“慧姐!”
慧姐是我在上一家公司合作的同事,做完上一个项目,我们俩同时都成为了自由职业者。我们在上一个项目饱受煎熬,彼此支撑打气才挺过来的,她和我一起搭档再好不过。于是,我微信私聊了慧姐,和奇哥约好了时间我们九月初一起见面细聊。
2.
工作算是敲定了,我的暑假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我开始不断地约朋友,把以前老说约饭的承诺给兑现上。我在长沙的朋友并不多,除了认识十五年的老友何必夜,再就是一些联系不多的前同事,有些算是帮助过我的贵人,有些已经渐行渐远。
约了两波饭局,和初中同学辣妈小洁,和前同事CD girls们。去赴饭局之前我就想好了,我要跟她们坦白我离婚的事实。忘了说,离婚这件事除了双方父母,我还并没有告知过任何人,包括我最亲密的朋友何必夜。即便在工作期间遭遇了重创,但我也没把这件事和当时的同事说,我想说出来又有什么用呢,打工人不一样还是只能继续打工呢,一个受伤流泪的打工人不适合在团队传播负面情绪吧。所以,即使是跟我一起合作上一个项目的慧姐,她也不知道我离婚的事情。
吃饭快到尾声的时候,我就丢下了这样一个重磅炸弹,她们都问“怎么会?你们不是很好的吗?”对啦,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之前我想知道为什么,现在我不想知道了。
接下来我又给远在北京的天天发了微信,直截了当地说“我们离婚了。” 她是我最好的大学同学,也是我们爱情开始的见证者,我就是很想她知道这件事,要不是因为之前她在怀孕、哺乳,我可能早就告诉她了,但是我不想当时处在幸福之中的她知道这些不好的事情。
天天马上回过电话来,我不想像祥林嫂一样,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再复述一遍,虽然说我已经变得平静很多,但也不想一遍遍地揭开伤疤。我几乎是组织好了一套应付的说辞,简述了事情的发生和结果。她也不再追问,只隔几天给我发微信,问我过得怎么样,我也就再只报喜不报忧了。
3.
我真正头痛的是何必夜那里,我要怎么开这个口呢。何必夜、苏遥和我从高一同宿舍的缘分开始认识,到现在已经是十五年的好友了,我们不是那种每天联系的闺蜜,但知道彼此都是对方心中最重要的好友,而且我们人生中的每一次大事,对方都是完全了解参与的。
大学毕业后,只有我和何必夜在长沙工作,遥去了离长沙200公里以外的另一个城市工作。本来以为我和何必夜应该会经常约着出去玩的,但是我之前工作的不规律性,也让我们很难约到一起。更重要的是,我作为已婚人士更多地围绕家庭了,而她因为怕影响到我的婚姻,自觉退到我的家庭以外,作为不远不近的好友相互守护着。
自从单身后,我给她的电话就变多了起来,我也一到周末就约她出来吃饭、逛街,她每次都会要我带上老公一起,我都说他出差了。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还在继续撒这个谎,我实在不知怎么开这个口,诉说这一年多以来我身上发生的离奇狗血故事。
八月的最后一个周日是何必夜的生日,我是一定要陪她过的。等她过完生日,我再告诉她这件事吧,不想让她的生日因为我的悲惨而不开心。
她生日这天我们约在一家很大的商场里面,选个她想吃的泰国菜,我们说着以前的同学好友的近况,说着彼此生活工作的大小事。这时,我才知道,她原来暗恋他们公司的一个领导,她为此苦恼不已,首先不知道对方是否单身,其次也不知道对方是否喜欢她,最后也不知道怎么继续往前推进。
我瞬间敏感起来,“你首先要搞清楚人家是不是单身才好说下一步啊!”
“我当然知道,但是想想他年纪不小了,但从来没提过自己家人,这就很不寻常。”
“这有什么不寻常的!有些人在职场哪会提这个,你赶紧先搞清楚他是不是单身,不然当小三可不行!”我义愤填膺,生怕自己的好友变成了小三。
“好,我一定想办法搞清楚。”她向我做了这个保证,我才松了口气。
4.
生日餐算是吃完了,我们在商场逛了逛,然后就找了冷饮店坐下喝东西。八月底的长沙依然酷热难耐,太阳似乎快把人都烤化了,我们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喝着冷饮吹着空调,聊着不紧不慢的话题,觉得好惬意啊。
“你有计划什么时候生孩子吗?”她冷不防地丢过来这个问题。
“我……”该怎么说呢?“我没有计划了。”
“咱们也快30了,其实也差不多了。我真的很羡慕你,早早地就遇到喜欢的人结婚了,我还在这里搞暗恋……。”
“不用羡慕我。”我斩钉截铁地打断她。“我离婚了。”
她用疑惑的眼神看我,“你开什么玩笑?”
我用坚定的眼神回应她,“不是开玩笑,是真的。”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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