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从外面回来,等电梯的时候,遇到了楼下的那个漂亮女邻居。
一开始,并不知道是她,毕竟隔着口罩,看不清彼此的脸,只知道后面有个女生。我进了电梯之后就一直按着开门,怕她还没进来,门就关上了。
她进来后,冲我点点头,说谢谢,隔着口罩,仍能从眼睛中感觉到,她应是在对我微笑。我以微笑回她,也点了点头。
这种场景似曾相识,让我想起第一次为她按电梯时的尴尬。
和她认识,也不算认识,只是互相知道这个世界上,这个小区里,有这么个人吧,还得追溯到一场吵架。
那天晚上,朋友从外地来,借宿在我这。许久未见,我们相谈甚欢,哈哈大笑声不绝于耳,也是巧了,那天窗户忘记关了。
我们聊得正尽兴之时,楼下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一声歇斯里底地怒吼:“这么晚了,能不能不要扰民!”如果语气能杀死人的话,我和朋友可能会当场毙命。
我一看时间,原来都十点多了,可就算是我们有错在先,有什么不能好好说吗?我也是来了气,走到窗边冲着楼下喊:“你们家小孩每天夜里十一点多准时啼哭,吵得别人睡不着觉,我说什么了吗?”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是业主还是租客,我明天就去举报你。”那女人继续说。
“怎么,这个还得问租客还是业主吗?”我仍记得当时的心境,业主就了不起啊!(其实业主还真比租客了不起,哈哈哈)
再往后的对话,已经记不得太清了,只知道最后的结束语是她说要来楼上找我,我说我等着。说完这句话,我头脑开始清醒了些,这么晚了,确实扰民,我将窗户关上,而她仍在楼下喋喋不休。
“这么晚了,她还在说,就不是扰民了?”我又气愤又委屈。
朋友已经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呆了,她很愧疚地说:“都是我不好。”
“你别这么想,是她欺人太甚。” 我一边安慰朋友,一边等她上来,脑海里全都在想,她上来会发生什么。
可直到我和朋友躺在床上,躺到睡着,也没听见敲门声。
吵架当时勇,事后就变怂。这句话形容我,再贴切不过了。
第二天,我无心工作,一心想着,她今天把我举报了,我会不会被房东赶出来,无家可归流落街头,又觉得自己本来就是过错的一方,怎么还好意思和别人吵架,还觉得这件事情太丢人了,一定不能让别人知道。
等了一天,没有任何风吹草动,暴风雨前的宁静,总是那么可怕。
忐忑的心情,持续了一周,仍没有任何动静,许是她没有举报,我有些庆幸,但心里还是很讨厌这个素未谋面的女人。
这个事情过后没几天的早晨,我像往常一样,等电梯下楼去上班,楼下传来一个男人唱歌的声音,很好听。应该是个男低音,外行的我胡乱猜测着,心情也跟着愉悦了起来。
电梯下到我那层的楼下,停住了,那男人抱着一个小孩子,许是看见我,觉得不好意思了,停止了唱歌,抱着孩子进了电梯。
“刚才是你在唱歌吗?挺好听的。”我发自内心的夸赞。
“是吗?谢谢,谢谢。”那男人笑笑,看上去挺腼腆。
小孩子听到我的声音,转过头,看向我。等等!这小孩,不是那个经常半夜啼哭的小孩吗?再一想楼层,果然。
内心真是尴尬。
第二天,电梯又在楼下停住了,不同的是,这次进来了他们一家三口。
我看着眼前这个很讨厌的女人,还怪好看的,第一反应,就是心肠不怎么好,第二反应。
我内心祈祷,但愿她不认识我吧,表面却故作镇定。这女人与我对视了一眼,随后低下了头,但在她低头的一瞬,我还是捕捉到了她眼中的,尴尬?
终于下了电梯,我长吁了一口气,等待真是漫长的煎熬啊,可心里面,竟好像不怎么讨厌她了。
不认识的时候吧,好像从未遇见过,认识的时候,却好像能天天遇见。
晚上下班回家,我刚进电梯,就听到有脚步声,下班高峰期电梯不好等,我按着开门,等那个人。
进来一个女的,柔声道,“谢谢你啊,”向我道谢。
“没关系的。”我回应着。
然后,四目相对的时候,我们两个愣了几秒,同时低下了头。
本以为早晨已经经历了尴尬的高光时刻,晚上来了个更甚的。
终于,终于,到了她的楼层。
回到家之后,我细细回想电梯里的场景,那个人,看起来也不像个不讲道理的坏人啊?而且看起来还是挺温柔的。
许是好不容易把孩子哄睡着,被我吵醒了,情绪崩溃了,再说,本来就是我有错在先。
那晚,我想了很多,心结也解开了。
后来,又在电梯里相遇过很多次,或是这也算是缘分吧,但我已不觉得尴尬。
我们从未主动说过一句话,只是在偶尔的四目相对时,从原来的尴尬,变成了彼此的点头微笑。
或许,她是认识了我的,也觉得那天说话过分了些。
成年人的世界,谁还没有崩溃过的时候呢?生活啊,就是要互相理解才对。
现在啊,我晚上总是能很清楚地记得要关窗。
这个世界上啊,每个人都是自己世界的主角,没有人会以别人为中心。所以那些曾让你尴尬,让你不堪的事情,除了你,或许别人早就忘记了。
心结啊,你想解开的时候,自然就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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