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一棵树

墨染·日歌(玖拾肆·2018.8.2)

童年的一棵树

1

在我的童年，有一棵高耸入云的树

我可以躺在树荫里，仰望白云飘荡在蓝天

也可以爬上高高的树冠，看一缕缕炊烟在脚底飘散

远方的行人只是一个小小的圆点，轻轻地消失在眼前

唯一的声音是我毫无顾忌的叫喊，只有沙沙的树叶陪伴在身边

每当爸爸在树下把我呼唤

我就知道黄昏的太阳即将落山

我要回家，去吃一碗妈妈为我煮熟的饭

2

我曾牵着一个姑娘的手，在这棵树上去拿了一个鸟蛋

我们幻想一双翅膀能够破壳而出

带上我们喜笑颜开的幸福，在树枝上为我们做一个窝

在每一个晚上，悄悄地飞向月亮

多年以后，我还会想起这个忘记了名字的姑娘

惊恐地抓着我的臂膀

和我一起，爬到摇摇晃晃的树枝上

而我象一个英雄

把一根羽毛贴到了她的脸上

3

在这棵树上，我看到了空气的色彩

在这棵树上，我闻到了云彩的芬芳

我陪伴这棵树，在春天舒展绿色的梦想

我依恋这棵树，在秋天收集遍地的金黄

在我衣衫单薄的时候，这棵树不会寒冷

在我气喘吁吁的时候，这棵树没有疲惫

直到今天，我都不知道这棵树的名字

但只要我推开窗户，看不到这棵树

我就会热泪盈眶

4

我本以为，这棵树会象每天都出现的阳光

拥抱着泥土，生长得地久天长

旁边的小溪还在欢快地流淌

但我永远都不明白为什么，这棵树

本该和我一起进入梦乡

却在我醒来后，被锯成了一个光秃秃的树桩

没有了高耸入云的挺立，没有了枝繁叶茂的荫凉

但爸爸妈妈和叔叔阿姨都告诉我

即便没有了这棵树

村庄还是村庄，故乡还是故乡

5

不再去爬那棵被锯倒的树以后

我可以轻松地抬起屁股，坐到树桩的上面

一面呆呆地看着远方，一面日新月异的成长

没有那棵树，我成长得很快

从告别童年，到离开故乡

从穿上新衣，到走向远方

我只用了    一个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