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早以前,我就想写一个男子,但一直苦于言语的苍白无法描述他的美好。他离我近三百年,时间在我们中间划出一道银河,仓央嘉措,他在河的对岸,足踏莲花而来。
水面粼波闪现,那是他的禅心在荡漾。明洁如月光。那月光清凉,心上分明有字。是否那一句: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同“人生若只如初见”一样,“世间安得双全法?”问破一生心。叫人读得悲不胜悲。
这诗,流传非常广。用的是曾缄的译本,七绝,甚得汉人古风。
曾虑多情损梵行,入山又恐别倾城。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很久了,如果没有那首诗,如果没有一个人在沙地上划下这十四个字。他依然如冬眠的种子蛰伏在年少的我的身体里,不会破土而出,不会让我欢喜疼痛。
像被打翻的糖果罐,我骤然看见潜伏的五彩斑斓的情感,在一个活佛身上得到映衬。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他如映显世相的那枚透明的琉璃珠。
曾是藏南农人之子,后为雪域圣王,应为端坐布达拉宫接受万人供奉的僧王,却做了流连俗世街市的风流少年。
平凡和超拔之间,信仰与自由之间,入世和出世之间,他一生跌拓,甘心辗转,以追寻最终彼岸的宁静。 他的《情歌选》和容若的《饮水词》一样,是不能以几流和好坏来断定的。 ——被打动了,是被当中汪盈的情感沾湿衣襟。
那一夜,我听了一宿梵唱,不为参悟,只为寻你的一丝气息。
那一月,我转过所有经轮,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纹。
那一年,我磕长头拥抱尘埃,不为朝佛,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我翻遍千万大山,不为修来世,只为路中能与你相遇。
那一天,闭目在经殿香雾中,蓦然听见你颂经中的真言。
那一月,我摇动所有的转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啊,不为修来生,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那一刻,我升起风马,不为祈福,只为守候你的到来。
那一日,我垒起玛尼堆,不为修德,只为投下心湖的石子。
那一月,我摇动所有的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我磕长头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转山不为轮回,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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