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刚来北京那天,北京下了百年一遇的大雨,刚租的房子,被灌进好多水,所有的衣服行李都发潮长了绿毛。我就是在发霉的屋子里住了整整半年,那时候,没有钱,只有适应。
我没有来过北京,印象里的它,很繁华,很喧嚣,很让我向往。而所处的现实却是,拥挤,吵闹,随时可闻的垃圾味,随处可见的垃圾堆,还有挂在人们脸上的焦虑,我在北京的六环以外,首都,对我来说,很遥远。
接下来没日没夜的学习中,我不知道,每天的忙碌是为了什么。离开大学,带走的十分之一是对母校的怀念,对舒适生活的怀念,剩下的全是依赖。与其说是依赖,更不如说的是惰性,拖延,享受。那份坏习惯,被我延伸到北京,且愈演愈烈。那个时候,别人在努力敲代码,我在敲代码;别人在通宵,而我在熬夜;别人担忧着学习,我无所谓的学习。不同的心态,终究是得到不同的回报。
四个半月结束了,这个过程,我也像别人一样没舍得为自己添一件衣,没舍得为自己加一分额外的餐。因为,北京的生活对我们来说,已经是太奢侈。记得那时有一个哥们说:生活可以奢侈,但得看你奢侈的是为了什么,如果是为了身体,得到的是此刻的安逸,如果是大脑,得到的是永久的资本。然而我既没有为身体奢侈成功也没为大脑奢侈成功,我得到的将会是什么,安逸?资本?还是空?
之后我开始了求职生涯,每天东奔西跑,上午是海淀区下午人却在丰台,每天都穿梭在北京的东西南北,人来人往,按着别人上班的作息安排自己的求职。我还是不知道,努力是为了什么,虽然每天都在浪费大把的时光,却不知把时间攒起来去做点什么?每天都很阴沉,却不知为何抑郁。
偶然一次在去面试的地铁上,遇到一个在北京飘着的哥们,他跟我说,他也许这辈子也无法逆袭,也许那些高富帅们不需要怎么付出也能做出更好的成绩,但他还是决定继续漂泊,做一个奋斗的屌丝,他觉得这样子值得,失败了也不会有借口,也算是给自己一个交代。
你说登山的人为什么要登山?是因为山在那里,是因为他们无法言说难以满足的渴望。
我没有奢侈,没有渴望,所以我的路,没有方向。
回到我发霉的窝,找出那本压在行李箱中始终未拿出来的诗歌集,那是我的创作,是我每次失败,失望后又倔强的宣言,读着它,感受那份积埋很久的炙热。我的心底,依旧有我自己想活的样子。
一切都是有回报的,真的。我找到了一份向往已久的工作。我离开了,睡了半年,霉味四处弥漫的小屋,来到了石景山。我以为一切顺风顺水顺航帆,但是事与愿违。任何小瑕疵都会是大问题,每天都是在老板的责骂中工作,有时候,别人这样做可以,你却不行。那段时间,我每天都是十二点之后下班,疲惫的影子在路灯下拉的特别孤单。在很大的一部分时间里,我知道我依靠的只能是我自己。我想过放弃,但我舍不得。所以,管他的呢,管别人怎么看,做自己想要的,努力到坚持不下去为止。
最终我明白一个道理,也许你想要的未来在他们眼里不值一提,也许你一直在跌倒然后告诉自己要爬起来,也许你已经很努力了可还是有人不满意,也许你的理想离你的距离从来没有拉近过,但请你还是继续向前走,因为别人看不到你背后的努力和付出,你却始终看得见你自己。
我之所以选择努力,是不想在年华老去之后鄙视我自己,是因为我始终看得见自己。
有人说,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就会听到什么样的歌,看到什么样的文,写出什么样的字,遇到什么样的人。你能听到治愈的歌,看到温暖的文,写着倔强的字,遇到正好的人,你会相信那些温暖,信念,梦想,坚持这样子看起来老掉牙的字眼,是因为你就是这样子的人。
你相信梦想,梦想自然会相信你。千真万确。
我就是那么一个老掉牙的人,我相信梦想,我相信温暖,我相信理想。我相信我的选择不会错,我相信我的梦想不会错,我相信遗憾比失败更可怕。
我想给自己一个牛逼的机会,趁自己还年轻;因为我必须给自己一个交代。
2017年四月十三日晚
叼饼在哭的女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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