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岭斑驳 , 粉墙黛瓦。艳艳的夕阳,依西坡缓缓落下,家园如画。
今晚,腊日的风,又吹我的脚步回到这生命最初萌芽的地方。炕前 , 灯下,老母亲一番温热的叙话,弟弟妹妹的殷殷的宠爱和关怀,竟治愈了我,心底淤结多年的隐伤。那是曾被白茫茫的冬夜,所冰冻了的孩提时的恐惧忧伤;也驱散了我,近年来所一直不能理解的—自身所遭逢的种种纷扰侵袭阴云彷徨。
病母小弟弱妹, 小园茅屋篱笆,父亲走后我一度都认为, 自己是守护家庭这片田亩的那个虚张声势的稻草人。披一件斑驳的破衣铠甲,拎一把扫帚做的剑戟刀枪,面对阴晴不定的苍天变幻和熙熙攘攘的鸟雀侵扰。摇摇晃晃 又 张牙舞爪。不是没有抱怨的 ,特别是在雨大风大的暗夜里。不是没有凄惶的,特别是在晴天丽日的春风下。而今天, 想不到,我所荫蔽长大的乔木,已有心来荫蔽,我这曾经的稻草人啊。
或许,这世界上所有的因果,和我一直以来费解的疑惑答案,都藏在腊月十四这轮皓月上。它不占秋月春花, 不争圆满至光,不避寒风冷雪 , 不惧等待蹉跎,却温情脉脉, 清辉朗朗,她足以配得上世界上最好的心肠。 山岭 、 滩涂 、 枯树 、 桥梁,都将被一一照亮;阴霾 、 寒潮 、 霜冻、 冰封,都都将被缓缓送走。而我这个稻草人的心啊,也将在,迎接这个春天到来的接下来的日子里 ,复活并开始健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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