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及老

起初没在意，后来就发觉邻座的小孩一直盯着我看。看了看应该是不满周岁的小女孩，现在的孩子都养的白白嫩嫩，看上去像个洋娃娃。

她只是盯着看，貌似很严肃的样子，周身也没什么奇怪的地方，遂把遮阳帽递过去逗她，人家一动不动不搭理我，但专注的眼神可没移走。

大抵是对陌生人的好奇。

记得第一次被一个小孩用那清澈的目光盯了半个小时，明明已经被抱走了，只片刻他重又把目光投过来。是上初中的时候，被看的浑身不自在，不明白这屁大小孩一直盯着是啥意思。

后来就发现是正常现象，有时候是想同人玩，有时候看玩具也能看半天。小孩儿的心思你莫猜，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

我目光移走了，心中却在想着，这“小”究竟占了什么好？

小孩儿就不说了，即便是哭闹也没人厌烦，怎么都是可爱的。小动物也一样啊，小猫小狗没有人不喜欢的。即便是小草，幼小时期多半还能当野菜吃，全然没有长大时那种为害人间的烦恼。

及长，就如同宝玉说的浊物一样，就完全没有半分可爱的成分了。

听得窗户外有人叫“赵老师”，以为是楼下邻居回来了，忙开窗户探头向外看。却不是，这人只管说着，“赵老师，一看到你就想笑，你肯定能健康长寿，开心到老。”同样是满头白发的赵老师笑她，“还开心到老，现在就不是老了？”听得两人相互“吹捧”着衣服好看，气色好，精神好。嗯，真挺好的。

楼下邻居去年春节就没在家，后来得知在医院住了几个月。在家养了一段，每天被保姆和女儿推出来在人群里坐会儿，偶尔还打个招呼，看着精神还不错的样子。

今年春节前又不在家，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白天不懂夜的黑，由幼及老的距离，远没有以为的那么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