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胡话【1】

昨晚梦见了一片白色。

一片白雪皑皑的平原上，有一幢玻璃房子，里面有个温暖的壁炉，火苗一直跳跃。我的手里一直攥着一个断掉的橡皮筋，而你就走了进来。

一点没有变老，好像也没有那么胖了。我摸了你的胡子，柔软，不扎手。

走出去，外面是个冰冷的世界，你在屋里，和变老的兄弟一起喝酒。我在外面，慢慢走，谁也不认识，谁也不关心。皮筋断了，头发就这么散着。

我没有蹲下来像小时候一样抚摸那些洁白的雪花，因为我知道它们不属于这个世界。我已经很多年没见过雪了。我曾经看着自己冻得像萝卜一样的手说我喜欢夏天，可是现在我知道了，不过多么火热的天气里，你的心都能像冰窖一样。

那栋玻璃房子里有一把木色的桌子和四张凳子，桌子中央嵌着一块白色的大理石。我希望它的上面可以摆着一杯苹果醋给我润润喉，但是没有。因为在梦里你只会渴，你是不会喝水的。

还是不说屋子了，毕竟我已经从那里走出来了，那里是给需要安逸的人们呆的地方。而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所以我必须去寻找。我很想把头发绑起来，但是不行。所以我现在需要一个新的皮筋。可我说过了，我谁也不认识，谁也不关心，我不知道怎么开口去问别人要一个皮筋。周围的人裹着厚重的衣服，表情漠然，神色匆匆。

我往前走，看见了一些蛇，一些只生活在热带的品种。但它们好像很享受这个世界的雪。也许这个世界的雪是温暖的，谁知道呢。我走上去询问一条蛇愿不愿意做我的发带。这条蛇是红色的，看上去像是这个白色世界唯一一点希望。它顺着我的脸颊游走，再细心地把我的头发绑上。

很好，我已经不用为头发的事情发愁了。

但是接下来我需要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