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城市的变化,没有哪个城市是脱离时代单独存在。城市的标志除了典型的地理和建筑外,还有自己独特的文化基因。一百年后,我在的这个城市,它的文化基因还存在吗?这个问题不难回答,但肯定不是通过一篇短文就可以说明白讲清楚。“
黄钊在电脑的文档写下上面的话,开始了对于百年之后这个城市的变化推演。杂志社约稿,把这个主题抛给他,他有点无所适从。这种百年巨变的命题很适合充满幻想的孩子去思考。对于一个撰稿人来说,这个题目可大可小,但是确实有点难度。一个城市的变化,除了很多技术更新带来的巨大变化以外,还有更多细雨润物的潜移默化导致的质变。历史从来不吝啬埋葬过去的时代,所以大多数人并不了解城市里的新旧更迭展示出的那种力量:遗忘!
是的,我们是很容易遗忘的,甚至大脑有一种特别的机制去控制记忆的取舍,那些微不足道,但是持续产生的变化就很容易被忽视和淡忘,比如一个城市的气质,一个城市的味道,一个城市的人文。
说起义乌,大家都知道那是世界第一的小商品市场,不会有太多的人想起那是骆宾王的故乡,是的,就是写出千年童谣:鹅鹅鹅,曲颈向天歌。说起海宁,想起皮革,很少有人想起那是徐志摩的家乡。这不是谁的错,只是侧面反映一个城市,它的转变也许不需要一百年那么长,几十年就能让大家忘记了曾经的特色。如果一个城市在开拓进取的同时还能传承自己的历史品味,那当然最好。可是现实的世界有时候容不下理想的阳光,在世界范围,对于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趋之若鹜的同时,也有很多反对的呼声。发展还是传承,这里面没有标准答案,黄钊有点为难,不知道该从哪个角度去讨好读者。
他写下文章的开头后,就没有再动笔。越想越多,越想思维越发散。他记起曾经读《达芬奇》传,在书中作者列举了达芬奇笔记中记录的一天:那一天的大部分时间他都是向专业人士请教问题:向数学老师请教一个算法,像炮兵军官学习火炮的技术,像建筑师询问城墙的建造材料。达芬奇这个被称为天才的人尚且如此,为什么在关于城市巨变这个话题上,自己还要闭门造车呢。
黄钊列出了一个长长的名单,上面有这个城市的民俗专家,建筑师,住在物质文化遗产旁的市民,城市规划馆的专家,最后黄钊问了自己一个问题:一个城市的发展,起决定因素的到底是什么?
他对被访者提出的这个问题后,得到了不同被访者的不同答案。但是没有一个让他觉得能说服自己,直到有一天,他看到一句话,放到城市的发展上应该也贴切:历史的发展是博弈的结果。如此说来,城市的发展也是博弈的结果。那么是哪些人在博弈呢?他们为了什么而博弈?为什么博弈的结果决定了城市的发展?黄钊觉得,这些问题可能会给读者带去一点思考,但是他更愿意为此多做些研究去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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