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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红简介
萧红 (1911年6月1日 一1942年1月22日),生于黑龙江省呼兰县(现黑龙江省哈尔滨市呼兰区),祖籍山东省聊城市莘县董杜庄镇梁丕营村。乳名荣华,本名张秀环,后改名为张廼莹。“萧红”是她1935年发表成名作《生死场》时所用的笔名。
萧红是中国近现代女作家,“民国四大才女”(吕碧城、萧红、石评梅、张爱玲)之一,被誉为“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的文学洛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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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文学洛神”
2.1关于洛神
洛神,洛水的女神洛滨,《辞海》中引李善的说法,即洛滨系宓(伏) 羲之女,称宓妃,因渡水淹死,成为水神。
据曹植的《洛神赋》记载:洛神形象十分美丽,其形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云髻峨峨、皓齿内鲜。
简单说,洛神就是神话中的最美女神。
2.2 20世纪30年代的一个代表性主题:文学洛神
•主题内涵。文学洛神是指那些充满文化内涵和高雅审美的作品和作者。这些作品通常是由文字或诗歌构成,描述了玄奥深邃的思想和情感世界。文学洛神的主题寓意深远,引导人们用更加深邃的思考和更加高尚的情感去体验文学作品。
文学洛神既是文学作品的质量高度的归纳,也是作品主题的深度探究,同时还包含了作品风格和作者的写作能力等方面的综合体现。
•历史背景。20世纪30年代是一个非常特殊的时期,这个时期处在古老文化和现代文明交错的一个中间环节。在这个时期,社会尚未达到现代文明的普及和丰富程度,同时又不再是封建文化的高峰期,整个社会正处于文化变革的过程中。这个时期的作品在形式和主题上同时受到传统和现代的影响。
由于文化和社会环境的变化,许多作家和文学家逐渐开始追求高雅和价值观的提高,因此文学洛神的主题应运而生。文学洛神不仅是文学作品中优秀的代表,也体现出社会价值观和文化突破的意义。
•意义。文学洛神是文学作品中优秀的代表,其主题具有促进文化传承和社会价值观的引领作用。
•影响。20世纪30年代的文学洛神主题对后世文学产生了重要的影响。它不仅成为了一个文化标签,还对后来文学作品的内容、形式和风格产生了深刻的影响。
在后来的文学作品中,文学洛神不仅是一个主题,也成为了一个文化和美学的符号。这个符号将文学作品和人的情感与价值理念联系起来,成为一个概括艺术精华和文化精髓的代表性标记。
2.3 萧红被誉为“文学洛神”的由来
不能否认,萧红获得这个称号与她长得美是有关系的。除此,也源于她在文学创作方面的独特魅力。
换一个角度可以这样说,她获取这个称号不能简单说是仅仅因为她的文字美丽,而是因为她的文字具有一种无法触及的美。在当时,萧红是中国最有代表性的作家,是鲁迅眼中“中国最有前途的女作家”,可见,她还是有文学创作的实力的。
除了才华,人们联系到她的个人感情方面,她就像三国时期一女乱三曹的“甄姬”一样,有才华,但不幸。而曹植著名的《洛神赋》,洛神的原型即为甄姬。所以人们给了萧红“文学洛神”的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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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红的人生经历
3.1 她8岁之前的幸福是母亲和祖父给的
1911年6月1日,恰逢端午节,在黑龙江呼兰县内一个地主家庭张家大院里,男主人张廷举的女儿张秀环出生了,她就是后来我们所熟知的作家萧红。
在萧红出生时,她的父亲还是当时教育局的科员,因此家境还算不错。而且家里有疼爱她的祖父和母亲,萧红的童年过得踏实而幸福。
可以说,在萧红8岁之前,呼兰镇的四季都是那么让人感觉到踏实和幸福,而这样的生活也成了往后她短暂人生里唯一值得回忆的幸福,后来她把它们写进了小说《呼兰河传》里。
3.2 她8-19岁的温暖是祖父给的
命运的转折始于1919年,疼爱她的母亲姜玉兰因病去世,从小就敏感细腻的女孩还没来得及悲伤,父亲就续娶了一个叫梁亚兰的女人进门。
人说有后妈就有后爹,继母时常对她打骂、侮辱,而父亲却在一边置之不理,因此失去亲生母亲的萧红与父亲的关系也渐行渐远。
1927年萧红考进哈尔滨市东省特别区区立第一女子中学读书,喜爱绘画和文学。生活的苦闷让萧红早慧的性格更加明显。在学校里她尝试用文字来表达内心的悲伤与寂寞,她用笔名“悄吟”在校刊上发表了自己写的抒情诗。
悄吟,这个听起来就很寂寞冷清的笔名究竟承载了女孩多少不为人知的隐痛,我们不得而知。继母与她感情淡薄,父亲思想保守、专制顽固、性格暴戾。家中只有始终疼爱她的祖父张维祯能给她一点儿安慰。
1928年,萧红参与哈尔滨学生组织起的反日护路游行,祖父得知后也没有责怪她。
祖父的庇佑让萧红出落得落落大方,她还继承了生母的美貌,加上骨子里多年文学的积淀,使她显得“腹有诗书气自华”。
可惜一切的美好都在萧红19岁时戛然而止。1930年,祖父悄然离世,带走了萧红对家庭最后的眷恋。
与母亲去世的时候不同,此时的萧红仿佛感觉整个天都塌了下来,因为在生活中唯一给予她温暖和支持的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3.3 她19岁以后的人生风雨都是男人们带来的
祖父去后的张家大院冷清得让人感到陌生和害怕,而萧红和继母的矛盾日益突出,父亲从不维护女儿,相反,萧红的叛逆让他大为恼火。
女孩再也无法在这个被掏空回忆的地方待下去了,她想逃离。
没想到,自私的父亲已经做主给萧红安排了一门婚事,对方是省防军第一路帮统汪廷兰的次子汪恩甲。
汪恩甲看上去风流倜傥一表人才,实则就是个靠着家里实力花天酒地的少爷,平时还喜欢抽大烟。可张廷举无视这些,他把女儿当成了自己谋取“乘凉大树”的一枚棋子。他没想到,他的女儿内心里憧憬着的是新时代的“女性独立”。
当萧红得知自己的对象汪恩甲是个抽大烟的纨绔子弟后,她很失望。就在这个失落的当口,萧红的表哥陆振舜登门拜访。表哥温和有学识,他一直是少女萧红倾慕的对象,当萧红得知表哥在包办婚姻中过得非常不幸时,同命相连的两个人顿时有了共同话题。而极度缺爱的萧红情急错爱,她错误地认为表哥就是她的救命稻草,是她可以托付终身的良配,她不管不顾地爱上了自己的表哥。
这段扭曲的兄妹恋很快被张家发现,并造成了不小的家庭风波,萧红索性跟表哥私奔去了北平,进了北平大学下属的女子中学读书。
但萧红顶着“汪恩甲未婚妻”的身份跟自己表哥“私奔”的举动一下子惹怒了三个家庭。
陆家直接断了儿子的经济来源,陆振舜很快就扛不住压力而回归家庭。
萧红被表哥独自丢在北平,没有收入的她举步维艰,只能低头回家。而汪家因为她的越轨之举,直接震怒解除了婚约。
汪恩甲的准未婚妻竟与自己的表哥私奔,很长一段时间这都是人们在街头巷尾的谈资,萧红名声尽毁。这不仅让汪家丢尽了脸面,同时还让萧红的父亲失去了工作。
所以萧红一回到家,父亲张廷举便新账旧账一起算,对着萧红一顿踢打,最后甚至差点把萧红勒死。他把萧红软禁了起来。
七个月后,萧红瞅准一个机会逃去了哈尔滨。她父亲愤怒地将萧红开除族籍,在《东昌张氏宗谱书》第五世廷举这一页就没有“秀环”。萧红从此没过再回去过。而她父亲在后来听到女儿的死讯时,一脸漠然,就像是在听一个别人的故事。
逃是逃出来了,但没有钱就没有真正的自由。孤苦无依的萧红无法独自生活,她在哈尔滨街头流浪了一个多月。她的心渴望着有个人能作为她的依靠。所以她低头去哈尔滨法政大学预科班找了在那里读书的汪恩甲。
萧红啊,萧红,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汪恩甲把萧红安顿在东兴顺旅馆一起居住。既然已经解除了婚约,那萧红跟着汪恩甲自然就是没名没分的,但偏偏没多久她就怀上了汪恩甲的孩子。
生活中就有一种悲剧叫做“我以为”——萧红以为汪恩甲会因为孩子而跟她踏踏实实过日子。没想到,汪家知道汪恩甲与萧红同居后非常生气,坚决反对两人在一起,并切断了汪恩甲的经济来源。到1932年春,两人欠下了600多元食费宿,然后在某一天汪恩甲竟然一去不复返。
大着肚子的萧红还被蒙在鼓里,直到她被房东怒斥说要把她卖到窑子里,才知道自己又被男人骗了。后来身怀六甲的她写信去报社求助,报社派去了进步青年萧军,尽管当时萧红蓬头垢面,狼狈不堪,两人还是一见钟情。在一场大水之后,萧军带着萧红逃出了旅馆。
萧军做了喜当爹的接盘侠。
最终萧红顺利产下一名女婴,这是她与汪恩甲的孩子,但她只瞥了一眼襁褓里的婴儿,便对萧军说,把她送人吧,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不知道有没有包含一个母亲的悲伤?这年秋天,她与萧军结合,开始了共同的生活。
那时她觉得自己经历了这么多的磨难,应该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了吧,但事实并非如此。
1934年,日伪在“满洲国”加紧推行法西斯文化专制主义,她和萧军因编辑进步刊物随时都有被逮捕的危险,便于6月离开哈尔滨至青岛。
10月又因青岛形势险恶奔赴上海,两人同鲁迅接触并受其影响。鲁迅约他们见面,不仅给予他们经济上的援助,还帮助他们打开文学圈子,帮助他们出版作品。
1935年萧红的《生死场》问世,鲁迅亲自为此书作序言,直夸她写出了“北方人民对生的坚强和对死的挣扎。”这部小说在给“上海文坛一个不小的新奇与惊动”的同时,也奠定了萧红在现代文学史上的地位。
在鲁迅的鼓励和指导下,萧红在很多知名刊物上发表了作品。1936年,她写作和发表的作品,无论数量和质量都是空前的。可以说,鲁迅是萧红文学上的导师,精神上的知己。
5月,鲁迅曾在家里接受了美国记者埃德加·斯诺的访谈,斯诺问他:“当今文坛上最有影响力的作家有哪些?鲁迅毫不犹豫地回答:“萧军的妻子萧红,是当今中国最有前途的女作家,很可能成为丁玲的后继者.……”
作为鲁迅一生最得意的女弟子,萧红不负众望,她秉承了鲁迅的风骨,在女性文学创造上极具个性。可是萧军有着很强的大男子主义,他不能接受萧红在文学上超越他的事实,不仅贬低自己恋人的文学作品,还竟然对她动手,拳脚相向。
1936年7月,她因萧军的感情背离和自己的身体状况不佳,只身东渡日本。
鲁迅先生于1936年10月19日去世,那个时候萧红在日本,当她在饭馆的报纸上看到鲁迅的死讯时,非常难过,饭也吃不下去了。回到家,一走上楼,“那空虚的心脏,像铃子似的闹着。”
也是在那时,萧军有了别的女人。或许是出于自责,他邀请萧红回国。于是,1937年1月,萧红返回上海。
在抗日战争全面爆发,上海成为“孤岛”之后,萧红应李公朴之约,于1938年1月到山西民族革命大学教书。
在临汾,萧红发觉自己怀了萧军的孩子,但在这样动荡而无序的环境中,她仍笔耕不辍,完成了多部作品。
可是有一天萧军对她说,我们还是分开吧。尽管已有四个月身孕的萧红苦苦挽留,但萧军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跟之前的男人没有什么区别。
那个时候,萧红觉得自己的人生就仿佛是个笑话,遇人不淑这四个字都不足以概括她戏剧化的人生。
端木蕻良是萧红和萧军共同的朋友,他力挺萧红,并公开说萧红比萧军更有才华。在萧红被萧军无情抛弃之后,端木蕻良开始照顾这个苦命的女人。萧红以为自己寻到了真正的依靠。
之后,怀着几个月身孕的萧红与端木蕻良回到武汉,端木蕻良不顾家人反对,与萧红在武汉结婚安家。端木蕻良是唯一一个和萧红真正结为夫妻的男人。
端木蕻良又成了喜当爹的接盘侠。
结婚时,萧红曾说过:“我只想正常的老百姓式的夫妻生活。没有争吵、没有打闹、没有不忠、没有讥笑,有的只是互相谅解、爱护、体贴。我深深感到,像我眼前这种状况的人,还要什么名分。可是端木却做了牺牲,就这一点我就感到十分满足了。”
在感情中如此卑微的萧红,连自己都觉得不配得到,那又如何能获得男人的尊重和真心的呵护呢?
结果结婚没多久,在日军轰炸武汉时,战地记者端木蕻良便抛下了大肚子萧红,而独自去了重庆。试问,根源是端木蕻良不会照顾人吗?那个冲破世俗眼光勇敢地娶了萧红的男人怎么了?
萧红说,我这辈子就好像命定要一个人走路似的。其透露出来的语气里早已是一种置之度外的绝望。
后来萧红好不容易去了重庆,在年底生下萧军的孩子,孩子不幸夭折。苦难使她处于极度痛苦和焦虑之中。加之敌机轰炸昼夜不停,体质本就虚弱的萧红,承受力已达极限。
1940年1月,萧红和端木蕻良离开重庆,抵达香港。在香港,萧红参加了鲁迅诞辰六十周年纪念会,报告了鲁迅的事迹。在身体状况不佳的情况下,完成了一生最重要的作品《呼兰河传》《马伯乐》和《小城三月》。
1941年12月,太平洋战争爆发,日军攻陷香港。随着香港沦陷,端木蕻良又丢下了萧红独自逃生,他托付他们的朋友骆宾基照顾萧红——似乎他找到了一个接盘侠,就可以心安理得地离开了。
骆宾基曾在《萧红小传》 里交代过这段往事,他寸步不离地照顾了萧红44天。当时萧红正患严重肺病,靠朋友的接济住院治疗。可想而知,丈夫的行为,带给了萧红多大的心灵创伤。
1942年1月13日,她被医生误诊为喉瘤,喉管开刀,病情恐化。21日,所住医院被日军占领,改为日本战地医院,萧红被送进红十字会设立的临时医院中。22日,在战争与病痛的折磨中,她与世长辞,年仅31岁。
临终前,萧红一再拜托守候在她床前的骆宾基:“我死后只有一个愿望,就是能把我的一点骨灰埋葬在鲁迅先生的墓旁,如果真有在天之灵的话,以便在天国也能聆听到先生的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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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样看待萧红说的——“我这一生最大的悲剧就因我是个女人”
4.1 萧红悲剧的根源在于她是个女人吗
纵观萧红短暂的一生,她经历了一个乱世女性所能遭遇的几乎所有苦难,可贵的是,她依然葆有高贵纯净的心灵,饱经忧患仍能笔耕不辍,用生命书写下芬芳隽永的文字穿越时光,感动了一代又一代读者。从这个意义上说,萧红是我们学习的榜样。
可以说,萧红的文学之花是绽放在她苦难的土壤上的。萧红曾经说过,我这一生最大的悲剧就因我是个女人。其实,如果一个男人不能在物质和精神上独立的话,即使是男人也没有性别优势;一个女人如果能够真正自尊自强自立的话,女人也是可以避免很多悲剧的发生的。
但我们在萧红的身上,看到了她很多悲剧的感情生活。其根源有新旧交替的时代环境,比如旧时代的影响,让萧红的骨子里有着对男人深深的依附的心理。然后有战乱的因素。还有原生家庭所带来的性格缺陷:没有安全感,缺乏关爱。所以在她19岁离开家以后的生活里,萧红所表现出来的就是“太渴望被爱被关怀”了,她不停地寻找男人,似乎一离开男人她就无法好好生活下去。然后半世都是遭遇被男人抛弃的厄运。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每个人遭受不幸都值得自己反省,因为所有一切的遭遇说到底也只是自作自受,是自己的责任,而不是别人的责任。
4.2 萧红的祖母和父亲——家长制的典型
家长专制的最主要表现就是独裁,为维护自己的权威而自己决定一切事情。而且,家长专制者会重男轻女。
萧红小的时候,因为是母亲的第一个孩子,所以没有什么同伴。而三岁的时候,祖母用针刺过她的手指。
原因是祖母有洁癖,她屋子里的窗纸最白净,所以小小的萧红最喜欢把那白白透着花窗棂的纸窗给通破,留下窗洞。而祖母气得要追她的时候,她就得意地笑了,还拍着手,跳着脚。
看来,小时候的萧红是调皮的,可孩子的行为固然气人,但被冒犯的祖母是不是该有耐心地好好地教育自己的孙女呢。或者跟孩子的母亲沟通,让儿媳妇来教自己的女儿。但祖母她认为她的权威被挑战了,而且还是一个丫头片子,所以她有一天看见调皮捣蛋的孙女来了,居然拿了一个大针到窗子外边,就等着萧红把窗纸通破,她就用大针去刺萧红的手。
祖母很冷漠,虽是老人,却对孙女全然没有疼爱。这让人觉得可怕。但是,如果有此顽劣行为的人是孙子,祖母会下得了手用针去刺那么小的孩子吗?祖母刺孩子,恐怕不全因为孩子调皮,而因为孩子是调皮的女孩。
这样强势冷漠的母亲养出来的儿子也是粗暴可怕的。祖母死了时,萧红不懂事地顶着缸帽子,到处找疼爱自己的祖父,而且还不识时务地“大喊”,结果“父亲一脚把我踢翻了,差点没把她踢到灶口的火堆上去。缸帽子也在地上滚着。这种性情的父亲无疑也是孩子的不幸。
而父亲所表现出来的不仅仅是丑陋的脾气性格,还有渗到骨子里的“家长制”观念。有一回,三十多岁的父亲就打了快六十岁的有二伯——有二伯在三十年前就到了萧红家,父亲几乎就是有二伯看着长大的孩子,但父亲居然出手打了一个可以做他父亲那样的长辈。有二伯站起来就被父亲打倒下去,有二伯再站起来,又被父亲打倒下去,最后有二伯起不来了,躺在院子里边,而不知是鼻子还是嘴巴,流了血。也不知躺了多久,有两个鸭子来啄食他的血……
所以,他自作主张定了萧红的婚事。这样的原生家庭带给孩子的就是悲哀。
萧红的童年缺乏足够的爱,她很多时候是孤寂的,所以,一旦有人愿意对她好,接受她,她就会投身进去,而缺乏理智的思辨,更是高估了男人的人性。
在她踏入青春期的时候,没有母亲告诉她该怎样去爱护自己的身体,该怎样去面对男人的示好——而男人对一个女子的好,是冲着什么而来?外貌?脾气性格?才华?品行?性?只有被内在的东西吸引而来的喜欢和爱,才有可能会产生真正的接纳和包容,才有可能会有细水长流一样的爱情。
而一个女人,相比于一个男人,她确实要承受更多的痛苦,比如生育。男人播下一颗种子,或许就是临门一秒,但对于女人而言,从十月怀胎到婴儿呱呱坠地,再到把孩子养育成人,她所要付出的时间、精力远远胜于男人。如果女人再是事业型的人,那她所做出的牺牲往往都会比男人要大得多。
即使是堕胎,她所要付出的当然也是男人所无法体验的痛。
但是,身为人,我们的痛苦并不该是来源于性别。因为,我们每做一件事,其实都是自己的选择,就像曾仕强教授所说,每一件事都是自作自受。
而我们做出的每一个选择,其实都是由我们的认知来决定的。不把自己放在弱者的位置,我们就不是弱者,我们就不会在心理上乞求别人的同情和帮助,而会努力奋斗,自强不息。
自尊自爱自强自立,这样的生活,才是对自己短暂人生最好的诠释。
人生或许就是这样,不需要自己亲身经历,只要善于从别人的经历中思考,我们就可以知道一些道理。
4.3用什么撑起我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家长制是封建思想之一,家长制下必有奴性思维。我生了你,养了你,就可以随意处置你,这叫做“生而有”:把子女当成自己的私有产物来处置,而不是一个有独立人格的、平等的人;
我是你的长辈,我是你的领导,你就要无条件听我的,这叫做“长而宰”:身为官长者,把下属当成附庸或工具来处置,而不是一个有独立人格的、平等的人。
敢于反抗父母的人,是为不孝;敢于反抗领导的人,是为不忠。
所以从娃娃开始,中国人就被培养出了顺从的特性,听父母的话,听领导的话,而很难有自己的独立思维。独立思维都缺乏,也就更谈不上什么创新了。
奴性思维的种子是播在“孝”的美德里。所以今天我们做父母,要特别警惕自己有没有以“听话”为标准来要求孩子,如果有,其实是在慢慢剥夺了孩子的独立思维,而在无意识地培养孩子的“奴性思维”。
而在萧红的男人当中,萧军是有着严重的封建思想的,为什么这样说呢?
萧军是出现在汪恩甲之后的男人,他被萧红强烈吸引的那时,萧红正怀着汪恩甲的孩子。那是1931年7月,《国际报协》收到了一封女作家的求助信,情况危急,女作家不仅怀孕,还被威胁卖到妓院。
萧军就是报社的工作人员,他本身就是一个很有英雄主义情结的人,面对这样无助的求救信,他义不容辞地给她帮助。
萧军闻讯赶到旅馆,看见了虚弱的萧红,一张圆润苍白的脸在敞着的头发中间,眼睛是极闪亮的,像受惊的小动物,直直地看着萧军。
“你找谁?”颤抖的声音里明显是受了惊愕似的。此时的萧红脆弱极了,仿佛易碎的琉璃盏,瘦弱的身体挺着一个大肚子,摇摇欲坠,全身都写满了需要被保护的信号。
萧红将自己的经历讲给萧军听,萧军难得感性起来,去共情萧红的痛苦,心疼她的遭遇。
萧红也从交谈中知道,萧军就是自己崇拜的作家“三郎”,对他的钦慕之心,一览无遗。
萧军这个骄傲的人,对萧红一见钟情,自然很受用喜欢的人的崇拜,所以更加热烈地展开追求。
“我必须不惜一切牺牲和代价,拯救她!拯救这颗美丽的灵魂!”
萧军沦陷了,他内心的大男子主义苏醒在了萧红身上,此时他认为,只要自己拯救她于水火,就能拥有这份柔软与温暖。后来当两人在一起之后,萧军常说萧红是“我的人”——萧红成了萧军的财产。而他则是萧红的主人。他低估了从地主家庭逃出来的女人那颗向往自由的心,萧红并不是如他所想象或所希冀的那般低下或柔软,她没有奴性思维,她要独立。
大部分男人都喜欢有人崇拜他。所以后来在共同生活中,他发现萧红比他还有才,他就受不了了。
萧红不仅漂亮、可怜,还颇有才华,很会作诗写文,有难得的天赋,这样的女子,当时很是少见。所以一开始萧军是被吸引住了,但到了后来,就不是这种心态了。
而且,萧红有个很大的弱点——这个弱点会让她当时所有的男人都觉得不堪重负,最后都会选择离开她。为什么这样说呢?
汪恩甲安置萧红时,骗了家里一大笔钱。
但是萧红,并没有想着到底该怎样支配、安排这些钱才能使生活稳定,而是用钱买了一件大衣。这个做法是很不合时宜的。
但毕竟,萧红在家中是被伺候长大的,猛然离开给她提供所有物质的家庭,她就像游入大海的小鱼,不知危险何时降临,还自顾自地游。
这件大衣并没有花完他们所有的钱,但是这样的消费习惯,就注定了两人会很快弹尽粮绝。
虽然萧红是真心在反抗封建的包办婚姻,但是她也确实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千金大小姐。她脱离了家庭,自己却没有独立生活的能力,她需要依附于男人,而与此同时,她无法脱离她曾生活的阶层,她一个“大小姐”的骨子里还在追求享受,喜欢大手大脚地花钱。这样的她,最终被汪恩甲抛弃。
但当时,萧军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只看见了楚楚可怜的萧红,于是他决定不管任何代价,也要做萧红的英雄。
当时600元是巨款了,而萧军也是一穷二白,他根本拿不出萧红在旅馆里赊下的六百块钱,所以,他趁着旅馆发大水,没人注意,就带着萧红逃跑了。
物质是生活的基础。但当时的萧军也挣不了几个钱。到了后面为钱所困的时候,人的本相就会显露。萧军不仅狂,还有大男子主义。所以当新鲜感褪去,在经济压力和精神压力面前,萧军说:“我也并不喜欢她那样多愁善感,心高气傲,孤芳自赏,力薄体弱的人,这是历史的错误!”
萧红是身体在俗世,精神在象牙塔。她对于男人的需求是有钱、有欲,还要有精神。所以她的男人,不管是萧军,还是端木蕻良,无一能够完全满足她。他们的离开,是因为Hold不住。
任何悲剧的背后都是有着必然的根源:很遗憾萧红没有能够突破她出身的阶级局限。
萧红的文学之花是绽放在她苦难的土壤上的。萧红曾经说过,我这一生最大的悲剧就因我是个女人。其实,如果一个男人不能在物质和精神上独立的话,即使是男人也没有性别优势;一个女人如果能够真正自尊自强自立的话,女人也是可以避免很多悲剧的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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