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中午在堂哥家帮忙整理电脑的时候,突然就想看《归来》了。这个电影播出很久了,现在已经下映,我很快就点开看了。
片长一小时四十六分钟,我眼睛一眨不眨的将片子看完。就是讲了一对可能很平凡的夫妻在经历文化大革命之后的生活状态。
焉识因为文化革命被下放到大西北了,婉瑜已经十几年没有见过他了,当年他走时,女儿只有三岁,这场政治的浩劫,让他们一家三口在近二十年的时间里饱受折磨。女儿跳舞很好,在《红色娘子军》的演出里想跳主角,但因为自己父亲的成分问题,未能如愿以偿。父亲回来了,是以从组织中逃跑的方式回去看自己的。
陆焉识回来了,婉瑜的丈夫回来了,他在一个逃跑后下着大雨的夜晚,偷偷的回来了。楼下的不远处,是组织上派来盯梢的,为了保护自己以及家人,焉识只能走另一栋楼的屋顶费力迈过去。婉瑜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一直在走来走去,她透过窗子看了楼下一眼,然后轻轻的,慢慢的走向门跟前,她泪如雨下,也许她是想要开门的吧,但只见门锁很缓慢的转动着,但门没有打开——之前是锁着的。焉识就在门外,他进不去,自己的爱人就在门那边,他们也见不到。楼下开始吵吵嚷嚷,有人要上来了,没有办法,焉识只能走了。见到自己的女儿,告诉她自己早八点在车站的桥下等妈妈。婉瑜没有见到焉识,门下递进来一个小纸条,字迹潦草,是焉识的字,他说第二天早八点在车站桥下等她。婉瑜看着纸条,她的双手一直在颤抖,看着那张不知他随手从哪里撕来写字的小纸片,一直掉眼泪。
天还没亮,她蒸了白面馒头,还给焉识带了一卷铺盖,就那么匆匆坐着公交去了车站。
早晨七点多一点,焉识从黑乎乎的桥下探出头,看了一下,桥上是来来往往的人,没有婉瑜的身影。他的头又缩了回去。快八点了,要见到自己的爱人了,焉识将毛巾在地上的水滩里弄一下,拧干,擦了擦脏脏的脸。就这么偷偷的盯着桥上——婉瑜快来了。其实我一直没有看明白焉识为什么最后要站出来,大声的叫婉瑜,可能他知道自己终究是会被逮住的吧,而这是最后见到婉瑜的机会了。婉瑜来了,一直紧张的看着桥上,搜寻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听到了焉识大声的叫自己,但同时,又看到有很多人跑过去,是来抓焉识的,只能大声让他离开。他们互相看到对方了,就快速的,穿过层层人群,向彼此的方向跑去,只有几米距离了,组织上的人将他们阻拦开了,婉瑜挣扎着,用手里的东西打了拉住她的那个人,又冲过去,最近的距离是不到两米,但最终,焉识还是被人带走了,雪白的馒头滚了一地,婉瑜摔在了地上,她的头受伤了,似乎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了下来,没有声音,婉瑜站起来,呆呆的看着前方,那是焉识被带走的方向。
三年过去了,黑色的文化大革命终于结束了,焉识,被平反了,他带着自己在那边的所有家当回到了婉瑜的身边。婉瑜看着他笑,对他说话轻声细语,还客气的问了好。就在婉瑜倒水的时候,焉识将自己的铺盖铺在他们以前睡的床上。最后的结果是,婉瑜将铺盖扔了出去,连带着焉识。
婉瑜失忆了,她记得焉识,但却不认识焉识了。
去年八月份看了这个电影,写下前面的那些东西,很琐碎,甚至有点语无伦次。也不知道自己想要表达一些什么,就是觉得这个电影好看,有味道,有嚼头。也说不出到底好在哪里,今天又翻开这些文字,才有点明白,也许真正触动到我的,是后来发生的故事吧。
婉瑜不认识焉识了,她只记得要在五号去车站接焉识回家。于是,她那天早早的起来,将衣服穿的整整齐齐,天还没亮,就坐着公交去车站接焉识。她站在出站口,手里举着一个报纸糊成的牌子,上面刚劲有利的写着“陆焉识”三个字,眼睛里面是满满的期待,就死死的盯着人们出来的方向。焉识出来了,他走到婉瑜跟前,可婉瑜的眼睛却没有看他——她已经不认识他了。
人群慢慢的散去了,直到出站口的门被关上,婉瑜心中的陆焉识也没有出现。周围没有人了,除了一个面色苍白的男人,站在她的身后,就这样忧伤的看着她。
焉识尝试了很多的办法,都没能让婉瑜认出他。最后,他只能每天去自己家里做客,为婉瑜念那些分开的岁月里自己写给她的信。我想,这应该是我看到的最随意的信纸了,像是顺手捡起一张烧残的纸张,稿纸,最多的是纸烟壳,把想说的话写下来。这也是我见到的最多的信了,满满三皮箱,整整齐齐按时间顺序排放着。信的内容很简单,焉识每天都在做些什么,当时的心情怎么样,感受如何,像是在和婉瑜唠家常。
后来,焉识住在一个不到十平米的小暗房里,每天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婉瑜从楼道里走出来,去了哪里,这样,他就能够远远地跟着婉瑜,保护着她。他也会每天去为婉瑜念信,一封一封,再轻轻的放回拿出来的地方。他也会在每个月的五号,天不亮就起来,无论冬夏,推着婉瑜的专座小三轮车,在楼下等她,再送她去车站。就这样,焉识陪着婉瑜,在车站,等着牌子上写的那个人——陆焉识。。。
人们都说,七零后,六零后,乃至更早出生的人,在他们的观念里面,东西坏了可以修,修好了照样能用,但是后来出生的,尤其是九零后的观念里,东西坏了就要换新的,修整则是一件很不划算的事情。也许吧,在我们的世界里面,不会理解为什么要写那么多信,有可能对方根本没有机会看到。不会明白为什么要在那么没有希望的情况下等待一个人,死死的报着ta会回来的信念。更不会明白既然已经认不出ta了,为何还要坚持守在身边,浪费了大好年华?
是啊,也许作为九零后的我,不会明白、理解他们的行为和思想,也从未想过自己会经历等待、坚守,因为觉得根本没有那个耐心。但是,现在的我就是每天抱着电话,和那个距离我一千多公里的人聊天。会很久很久才见一次面,忙的时候,连电话也顾不上打。有时间的话,会在特意制作的信纸上写一点东西,无论开心或者不开心,实在不知道写什么,就将自己喜欢的话抄下来,分享一下心得体会,再小心的装进自己折叠的信封里面。节假日一个人跑出去转悠,或者成为朋友最亮的那个电灯泡。一个人走夜路就要抬头看天,瞅最亮的那颗星星。然后莫名其妙的会想到《叶问》里面那句最经典的话“路途遥远,勿忘初心”。
有一句话说的好,陪伴才是最长情的告白。但我想,婉瑜可能不太懂怎样告白,但她愿意等待,焉识也不会说甜言蜜语,可他选择守护。而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懂浪漫,会表达,但爱情却未必能够长青。在那个年代,政治的动荡,爱情被信念努力浇灌,长成为一颗长青树。而那个用行动来表达爱情的年代,也许,对于只会说的我们,真的不会懂。。。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