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半,陈清照例打电话给乡下的老妈。
聊了几句家常,老妈又抱怨他说:“怎么回事,你们天气预报现在越来越不准了,天天说午后部分地区有时有阵雨或雷雨,喊了那么多天了,一点雨也没下过,都连晴几十天了。”
陈清唯唯诺诺。
老妈继续唠叨:“村里菊花婶她们好几次来叫我一起去前山上的镇龙庙求雨,你在气象局工作,我不能去搞迷信活动,就以腿疼拒绝了。”
陈清赶紧说老妈觉悟高。
老妈却越说越生气了:“下午隔壁的德栓叔,去后山为枣树挑水时不小心摔去了,屁股骨裂开,送人民医院了。”
母亲似乎是把这事归罪到了自己头上,陈清不由有些不快:
”妈,你们这老一辈人就是不会算账,像德栓叔这样住一次院,他那些枣树要多少年的枣子才能把治疗费挣回来?”
”那是他运气不好,被荆棘绊了脚,好几个人在挑水,人家都没事的。”
“年纪大了,手脚不灵活,体力也不支了,就得服老,偶然中存在着必然……”
陈清立刻意识到老妈听不懂“偶然中存在着必然”,忙改口说:“就是年老的人不能去做重活,勉强去做,肯定迟早要出事的。妈,后院那些菜你也不用去浇了,我知道你种的菜环保,但你的腿脚不便,万一摔了我又不在身边就麻烦了。”
“皮管接到后院了,还省力气的,我运气好,没事的。不过尽管天天浇,但毛芋看来还是不行,搞不好,八月半要没有毛芋吃了。”
乡间有谚:“八月半,毛芋顿。”
陈清赶紧道:“那可以买的。"
“妈,明天肯定会下雨,你明天早上不用去浇水了,前些天你们那没下到过,但县城这边下过。天气预报是针对全县的。”临了陈清说。
老妈笑笑说:“那但愿你们的天气预报对我这准一回。”
“肯定,肯定。”
陈清挂了老妈电话,迟疑了一陈,终于拨出了一个电话:“小徐,明天特设一个人工降雨作业点……”
又是晚上八点半,陈清准时打老妈的电话,电话那头老妈兴奋地说:“这次你们准了,我早上还不相信你昨晚说的呢,还去浇了水,今天下午这雨啊,前前后后下了一个多小时,把地淋透了,肯定能经好几天晒了,村里人都开心死了。不过菊花婶乱说,乱说这雨是她们求来的……”
一个月后,陈清兼任的人工影响天气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主任职务被免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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