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棵属于我的树,不是我栽的,但却是长辈以我的名义为我栽的,自然而然就属于我了。
虽然是棵梨树,可我内心是真的不喜欢它。相比起溪边的柳树,村头的杏树,还有领人仰慕的老香樟,它简直是不值一提。
这棵树,种在我家的地里,虽然是我家的地,却挨着我外婆家的院子。外婆家屋前房后,种满了桃树、梨树、杏树、李树、樱桃树等,简直称得上是一个果园。四周一片竹林,苍翠欲滴,外婆家那间木屋简直就处于世外桃源。
在外婆家的这个“大果园”的映衬下,我的那个小树微不足道,可有可无。
这棵梨子树是为我栽的?为什么要为我栽树呢?
后来,老人们说,那是我的“栽根树”。农村人信命,小孩带不“乖”,就找算命先生算,算命的说小孩五行无根,要种棵树才能保命,算是帮孩子扎根安命,我们这里农村人都叫“栽根树”。
自然而然,这棵梨树是我的命根树了。可它柔柔弱弱的长在土里,像是在勉强的活着。稀稀拉拉的枝丫上东一片叶子,西一片叶子,那里活像周围枝繁叶茂的树。
最重要的是,好多年了,偶尔看见它开了几朵小白花,却从没有吃到它结的果子。是不是周围大树都抢走了养分?都抢走了它的风头?
反正我也没有关心过它,任它自生自灭。相比起来,我喜欢去溪岸边那一排排的杨柳树。它们虽然不会结果,但是它们长得好看。
长长的柳条上细细嫩嫩的叶子大小相似,它们从空中垂到水面,像是从天上往水面挂起的一串串翠珠碧玉。在水面挑逗着水虫,嬉戏着阳光。风轻轻的拂过,所有的柳条整齐的扭动着腰身,在水面飘过,波纹散开。
我喜欢坐在柳树下,感受着微风轻拂,柳条儿呢喃,伴着鸟鸣,小睡一会儿。睡醒了,我竟然会“痛下杀手”,折断柳条,把它环绕起来,编成一个草帽。把草帽戴在头上,顶着中午火辣辣的太阳满田野的疯玩。
好像这柳树也是属于我的。因为我想靠着它睡觉就睡觉,想折断它的枝条就折断它的枝条。
三四月,杏子成熟了,我又喜欢村头的那棵大杏树。满树的枝叶里隐藏着无数的小杏子,我们会爬上树,趴开枝叶摘走杏子。
如果是摘不到的,我们会找来长长的竹竿,看到有杏子就打。不管打得着打不着,枝叶被打得满天乱飞,铺了一地,杏子才从树丫上掉下来。
我们捡起杏子,都懒得清洗,直接用手戳一戳就放进嘴里吃了,感受着这大自然的味道。
似乎这杏树也是属于我的,唯独村里的那棵老樟树我不敢说是我的。因为它不会结果,不会婀娜多姿。重点是它还被村人奉为“神树”,如果它是我的树,我岂不是“亵渎了神灵”。
不过我是真的喜欢老香樟树,与其说是喜欢,到不如说是敬畏。它四季常青,枝繁叶茂,隐天蔽日,喜欢到不敢靠近它,只敢远远的观看,心中默默的欢喜。逢人还会向他们炫耀,毕竟它是我们村的象征。
于是乎,这棵树好像又属于我的了,不光是属于我的,还属于我们村的,属于我们所有人都。
到最后,我的“栽根树”,溪岸边上的柳树,村前的杏树,那棵全村引以为傲的老樟树都是属于我的,属于我们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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