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达到自己目标就得知道规则,并且能适应规则,最终才有可能成为能改变规则的人。
从池大为的成长路程中感悟和提升自己。
一、没有压力就没有束缚,可以毫无顾忌。
池大为刚分配到卫生厅的时候,作为厅里唯一的中医研究生,受到厅长特别关照。一进单位就分配到了一间独立的宿舍,让厅里的老员工羡慕、眼红。池大为也下定决心要干一番事业,用自己所学知识回馈社会,造福一方。
在入职几个月后,厅里要对全市中药材市场进行一次大整顿,取缔不合规的中药材市场。在这次中药材市场大整顿中,池大为发现马塘铺中药材市场的假药现象严重,如实上报了马塘铺中药材市场的数据情况,建议取缔马塘铺。
池大为不知道药政处黄处长与马塘铺的关系和意图,调查数据被要求复核,更让池大为气愤的是一起调查数据的丁小槐不但没参与写报告,反而在知道黄处长的意图之后顺杆爬的说“数据可能不那么准”。
最终马塘铺依然运行着它的假药市场。
池大为感叹“权利真他妈是个好东西”。从这件事开始,池大为有了情绪,有了牢骚,有了对制度对规则对“领导意图”的不满和不屑,也对丁小槐这类只顾“领导意图”不惜指鹿为马的人更加厌恶。
经历马塘铺药材市场事件的打击,后又经历了“演讲收红包”“赤脚医生无钱治病自杀”“超标准公款买车”等几件大大小小的让池大为厌恶的事件,在几次事件中池大为始终坚持自己的一身正气,绝不与丁小槐类人同流合污,在一些重大会议上坚持自我,站在了领导的对立面,终于在公款超标准买车事件中彻底得罪了马厅长。
池大为也感觉到了自己与厅里格格不入,与厅里气氛不相融。不久之后被调离原来岗位,调到一个养老部门“中医学会”当会长,名义上是会长,实际上像是被打入冷宫,被领导边缘化了,每天过着聊天喝茶下棋“待退休”的生活。
池大为告诉女朋友屈文琴自己调动的事,屈文琴最初还以为是有人在“弄”池大为,池大为说是自己自愿去的,屈文琴失望了,对这个不懂得靠近领导靠近权利中心的男人彻底失望了。两人争吵之后屈文琴走了,再也没有联系。
池大为为他不会来事儿,不懂人情世故买了单,也可以说是为自己的说话做事毫无顾忌付出了代价。
二、权力很重要
池大为在中医学会喝茶下棋,每天悠哉悠哉还自得其乐,这样的日子真应了屈文琴那句话“人一挫就是好几年”,这几年里,厅里领导从未主动提起过池大为几次,而池大为也好像在中医学会沉沦了,早没了干事业的心思。
男人的成熟,都是从结婚有孩子之后才真正的开始的,池大为也一样,没有结婚没孩子之前,可以只顾自己的想法和看法毫无顾忌的说话做事。而结婚之后,尤其是有孩子之后,肩上的责任由不得自己任性。多了一份责任就多了一份束缚和鞭策,当然也能让一个男人从此换了血液,换了性格,换了心态,换了处事的方式。
池大为和妻子董柳两人还是住在那间厅里分配的单间里,这个小单间,在池大为初进卫生厅的时候算是优待和特殊照顾,但时代在发展,环境在改变,虽是短短几年,但物质上的变化可以说是翻天覆地,尤其是员工住房,厅里领导已经分配到了更好的房子,有三居室的,有两居室的,说是公平竞争公平分配,但是说巧不巧,好的房子都是大的领导居住着,就连池大为一直看不上的丁小槐都住上了两居室。
董柳是很理解池大为的性格,也一直支持着池大为,但随着怀孕肚子越来越大,董柳也开始焦虑,开始唠叨,以前考虑的是二人世界,现在要考虑的是三口之家,不仅仅是住房的问题,有了孩子多的不只是一双筷子那么简单,家庭的日常开支,生活用度,孩子以后的教育问题等等,这一连串的问题接踵而至,并且是迫在眉睫。
董柳开始了唠叨,两口子开始了争吵。但,这都没能改变池大为的下棋喝茶的小日子。池大为也在厅里申请过房子,但总是以房子不够、排队人多等理由一直拖着,一拖又是几年。
一晃儿子一波的儿子该上幼儿园了,董柳想让儿子去市里幼儿园上学,让池大为去找关系弄过去读书。池大为找了几天,碰了几鼻子灰,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几年前的倔犟,到现在才真正的得到了相应的代价,因为自己在厅里是个闲人,又没有一官半职,出去没人认识,就更别说找人办事了。别人的人情都是要送给能收到相应回报的人,社会是公平的,人与人之间的来往是绝对公平的,你对谁有利,谁就会帮助你,这就是规律也是规则。
一波五岁的时候,在家里玩耍,不小心拉掉了开水壶,被烫伤了。紧急送往医院治疗,缴费的的时候池大为才发现药费原来这么贵,专家原来这么忙,搜遍了所有家当,最终还是董柳妹夫帮忙垫付了医药费,丁小槐出面才争取到了专家的宝贵时间,让一波得到了最好的治疗才没留下疤痕。
池大为清醒了,也许是因为从医院回家的路上淋了雨,清醒的知道“权利”有多重要。他要改变自己,要一改从前的那些不屑和恶心,要和曾经那些自己厌恶的、恶心的、看不起的人和事和睦相处,甚至可能自己也要学习尝试着去做那些曾经自己以之为耻的事,去与那些颠倒黑白指鹿为马的人搞好关系,甚至是去巴结套近乎。
一波出院后,在董柳的陪同下,池大为去了丁小槐家,理由是感谢丁科长为儿子一波请到了专家来治疗!是的,丁科长,这么些年了,池大为好像在意也好像没在意,自己曾经不屑的丁小槐已经是科长了,也住上了两居室的房子。
回来之后,董柳心里不平衡了,对池大为有怨气也有无奈,可能还夹杂着一些理解,可能更多的是不甘心,不甘心池大为一个堂堂研究生,就这么在混日子到退休,不甘心自己一家人就挤在一个小单间里一辈子。她爆发了,逼着池大为找出路,找码头,找靠山。
池大为也从淋雨之后的清醒,慢慢转变成了接受现实,并实际行动。他们感谢了丁小槐之后,又去感谢了马厅长,慢慢的和厅里的一些领导有了互动。事实证明,要干成一件事不但需要扎实的实力,还需要一定的机遇,人生当中的机遇可能就那么一两次,抓住了,你就能腾飞,一旦没抓住,你可能就原地踏步直到退休。
很快,机遇来了,马厅长的孙子渺渺生病住院,渺渺从小被爷爷奶奶宠着,很是调皮好动,医院护士为他扎针输液的时候总是不配合,医院最好的护士亲自扎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这时丁小槐突然想起董柳是当地医疗系统出了名的董一针,于是第一时间联系上了池大为,让董一针赶紧去市人民医院为渺渺扎针。果然,董柳仅仅一针就给渺渺套上了输液管。
池大为抓住了机会,董柳抓住了机会,还成了马厅长的家庭护士,也成功的调到了离家更近的市人民医院上班。不久之后,池大为的房子也批下来了,两居室。
经历了马厅长孙子渺渺住院、董柳工作调动等事情的交集,池大为和马厅长不仅是工作上的关系,还建立了比私人感情更严密的家庭健康信任关系。
池大为也终于调离了中医学会,也真正的清醒了,或者还后悔前些年的任性,但没有这些年的沉沦,哪有这么深刻的体会,让此时此刻的自己能真正的换了血液,换了思想,甚至换了灵魂?
三、角色的转换
省委下文件,六十岁以上的干部“一刀切”,全部退休,也就是说马厅长还有两年多就必须退休,此时的池大为已经是厅长助理了。马厅长很快就要退休,下一届的人事配置成了整个卫生厅私下议论最多的话题。而厅长这个位子的竞争人选就只有池大为和副厅长孙之华。厅里也是表面风平浪静,暗地里波涛汹涌,支持孙副厅长的人在暗中使坏,让马厅长在退休前失去推荐权,或者使坏降低马厅长推荐权的力量。
经过几轮的“较量”,马厅长最终安全落地退休,也在退休前先推荐池大为担任副厅长,随后接下了自己厅长的担子。
池大为上任厅长之后,先是审计了卫生厅的账目,把马厅长说的三千万债务还原成真实的一亿三千万,再是把曾经被压了多年的二十多人因为告状马厅长而一直未得到晋升职称的知识分子的职称按政策解决了,又把曾经亲自调查过的却没有如实上报的华源县血吸虫病真实数据上报了,给病区群众争取到了更多的资金治病了。准备在厅里实施厅政公开,让权力在阳光下运行。但是让池大为没有想到的是,厅政公开只是说说,就遇到前所未有的阻力,这阻力是公开的,有力的,而开始支持厅政公开的力量则是隐蔽的,软弱的。池大为也曾下决心,拿丁小槐开刀,自信厅里不缺当处长的人,但是,当阻力源源不断地涌来时,不得不思考,就算把丁小槐们弄下去,换一批人上来,久而久之,事情还是事情,问题还是问题,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他为势所迫为局所困,不得不低下高傲的头,就像多年前他把头低了下去一样,不得不成为他曾经最讨厌的那种人。
或许,我们终将成为我们曾经讨厌的样子;也或许,我们曾经讨厌的样子本身就不是想象中的那么恐怖那么坏。
当我们明白一些规则之后,才尝试着去改变自己,但这个改变的过程是何其艰辛何其痛苦,没有经过毒打和锤炼,又怎么知道自己原来可以被这么塑造。很多时候,我们没有改变自己,没能改变自己,或许就是因为痛得不够刻骨,没有给自己足够的动力和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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