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子

桃子，
的第一次是爸爸拿走的。這讓她每次回想起來，胃都會像被一隻大手用力的攥起來揉搓，然後再狠狠的給肚子上一拳。這時候桃子就會想找個地方蜷縮起來。  



「肚子不舒服？」阿一問。阿一是桃子的同學，雖然班上一直不怎麼說話，但是彼此似乎對對方都頗為在意。

不知是默契還是巧合，兩個人每天在6：40的時候都會在離學校還有一個街區的地方遇見。大部份时间阿一在前桃子在後，走進教室裡開始複製前一天的生活。


今天阿一走在後面。


「沒事，我只是有點……沒事你先走吧。」桃子感受到了身後的阿一急忙回應他，但是胃痙攣的感覺還沒有過去，不敢站起身來。

阿一也蹲了下來「好好吃飯啊，我看你這麼瘦，平時一定挑食吧。」阿一一邊說一邊拿著手裡的雨傘開始戳路邊的牆根。

「這傢伙是笨蛋嘛？」桃子心想。

兩個人遲到了。老師也沒有說什麼，但是同學們似乎是突然捕捉到了某些東西。然後把之前的一些回憶串聯起來。於是阿一和桃子突然就有了一腿。

在高三，任何微不足道的事情都會被無限放大成一種討論的話題。他們會不厭其煩的去推論那些不可能的事情。


「桃子懷了阿一的孩子，卻流產了。」一週后的流言已經變成了這個版本。「我看到桃子在路上蹲著，阿一在旁邊不知道在說什麼。」「他們每天早晨都會一起上學呢。」

這些流言在桃子被強姦的事情發生的第二天一掃而空。班裡的同學似乎是被扔到了真空裡面。嘴巴想繼續吐出來點什麼，但是卻發現什麼都說不出來。

被大一號校服包裹著瘦弱的身體，桃子再次來到學校的時候，大家還記得她剪短的頭髮，以及脖子上還沒有消失的傷痕。

桃子除了胃被揪住，還會感覺到窒息。

「快要高考了呢，你複習的沒有問題吧？」阿一又蹲在桃子身後開始用樹枝戳牆根。


「給」阿一說到。「快遲到了，你記得吃這個。」

桃子透過髮梢看到阿一伸手遞過來的紙袋子。厚厚的牛皮紙袋裡面不知道裝的是什麼，「是希望嗎？」桃子忍不住去想。


一口熱可可下去，桃子舒服的哭出來了。跟在阿一身後拼命的用袖子抹眼淚，但是怎麼都擦不乾淨。淚花中映出的阿一是模糊的，但是像陽光一樣閃爍著光芒。

桃子轉過身來，倒著走，看著被陽光拉長兩個人的影子，桃子忍不住挪了挪身體，讓兩個人的影子重疊了起來。這也是桃子早晨上學第一次回頭看身後的景色。阿一在身後的時候她從來不敢回頭，阿一在前面她又不想回頭。


高考結束的第二天晚上，桃子至今無法忘記。繼熱可可進入自己的胃之後，又有一個更加滾燙的物體進入的自己的身體。而自己似乎融化在阿一身上。然後又重新變成了自己。

從此之後

桃子不再胃痙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