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初春,从一个朋友那里得知了自然之友,正好赶上盖娅在全年招生。三月的第一个周六,我便来到白石桥附近参加招生会。台上一个个热爱自然的人悉数登场,台下坐的大都是家长,都听得认真,有的还记着笔记。记得植物课的介绍是引导员小车前讲解的,内容虽已记不太清,但记得风格是清爽而有趣的。报名后,周一就收到了鸵鸟的电子邮件,附件里是全年的课程表,每节课都有一个四字主题,春学期的早春植物、果树亲戚、野花烂漫、初夏果实、湿地植物,秋学期的爬藤植物、春华秋实、叶子世界、常绿植物、冬树之美,这些美丽的名字勾勒出一年的憧憬。邮件末尾一句“阳春三月见!”,让我开始对植物课充满了期待。
三个星期后的第一次课在奥森北园,那是印象最深的一次课。早春时节,经过了一冬天单调的人们,眼神追逐着新鲜的绿色。在一米见方的一块土地上,我们居然可以找到不下十种植物,以前统一叫做小草的它们,那天忽然带着各自独特的名字闯入我的世界,车前草、夏至草、地黄、糙叶黄芪、苦菜、接骨木、紫花地丁…...听到这些从来都不知道的名字,赶紧努力地往脑子里记。但引导员鸵鸟说,上课并不是来记植物名字的,见过的植物,下次再见面觉得眼熟,多见几次也就认识了,更重要的,是要学会观察它们。从那天起,以前身边那些不起眼的植物,似乎都有了真正的生命,生动而平等。碰到见过的,就会驻足多看一眼,在心里跟它打个招呼——嗨~你好吗?我们见过。
几次课下来,最深的感受是,植物世界里充满了生命的智慧,每个你眼前的植物,都有它独特的生存之道。陆生的会储水,水生的会存空气,抢不过阳光的会在春天早些萌出,等秋天晚些时候再萌出一次,想吸引虫儿帮忙就要长得鲜艳,并给予来访者诱人的回报,不太起眼的就借助风,或者自力更生或喷或弹,都是各有一套神奇的策略。人类总觉得自己是万物之主,当面对植物世界的时候,才发现我们不过也是大自然中的一个物种而已。有很多植物早在亿万年前就生长在地球上,那些从久远的年代来到我们面前的植物,我们该尊它们为大自然中的前辈。
记得春学期的最后一次课已是夏天,快结束的时候,在奥森南园一棵大树繁茂的树荫下,众人席地而坐。鸵鸟的一席春学期总结语让人心生感动,虽然被公园水边成群结队的蚊子袭击,却似乎一点也没有影响到我们的兴致。记得秋学期第一次课赶上下雨,南植中爬藤植物的谋杀现场,小车前讲得生动传神,至今对那株紫藤的样貌一直记忆深刻。记得春学期第二次课在林大,大家围着一棵高大的构树,观察它的树皮、它的树叶,一起在树下等待它放出烟雾。秋学期最后一节课,也是一年中最后一节课,天气已经很冷,穿着厚厚的衣服鞋子,在天坛的暖阳中,大家一起回忆记录,一起石头剪子布,一起在抢答中总结一年的感受和收获。
植物课,以前在我眼中是一门有关自然科学的课程,然而在这里,植物课也是一门人文课程,它让我们亲近植物、观察植物、感受植物、尊重植物、爱上植物。它为我们打开了一扇植物世界的大门,让我们的心和植物的生命发生联接,也让我们对大自然充满了更多的敬畏和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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