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渺拎着那笼仓鼠弯腰喘气的时候,听到大大的垃圾桶里传来的手机铃声,对追赶而来的魏莱她们一言不发,跟她们沉默地离开。
——《少年的你》
我曾无限的鄙夷自己,太多的缺陷将我塑造成了这样一个不完美的自己。每每回忆起一些事情,我总是羞愧地为自己辩解,企图掩饰那些卑鄙,不尽然地忏悔。
那是在夏天的一个下午,阳光很暖,戴着耳机,可以听到流淌的时光。
我站在她的背后,看着她被昔日的那些朋友讨伐,一句句质问和责怪从那一张张鲜嫩的嘴里蹦出来,她苍白无力地为自己辩解,而我站在她后面,看着那一场对峙,不,或许应该称为精神欺凌,因为我从未想到这么年轻朝气的女孩子,竟可以说出这样侮辱人的话语,而那时的我不置一词。
直到那场欺凌结束,她转过头来看着我,语带不解,自嘲道:“我竟不知她们对我有那么多意见,可我听着她们的质问,怎么就觉得她们嘴里的那个我那么陌生呢。”
我直直盯着她的眼睛,想看她有没有哭泣,我有没有机会去安慰她。躲在她背后看她一个人面对风浪的我,心里冲起骇浪,迫切地想要做一些事情试图丢弃那份不安。
可我看不懂一个人的眼神,我不知道她的眼里究竟是什么情绪,我小心翼翼的,生怕会不小心伤害到她。
我只觉得为自己赎罪的机会都没有了,我静静地跟在她身后,看着她戴着耳机,面无表情地逆着阳光往前走,被光影染的微黄的头发在风里轻轻扬起,我失去了去拥抱她,安慰她的勇气。
我心里默叹,莫名的恐慌包裹着我,我知道我完了,我定然是完了,懦弱的我在那场欺凌中免去了被她牵连的偏见和拖累,可从此我的心里那份不耻的自卑永远也消不掉了。
我不愿永远这样欠着一个人。
但我又有什么错呢?
在知道她们将会去欺负她的时候,我也特意跑去小卖部买了一把小刀,尽管她们背地里说她坏话,制定计划的时候,我也卑微地没有为她辩解一句,可我也切切实实愿意为了她伤害自己用来吓退她们啊,我也并没有那么卑鄙是吗?
只是想象中的用小刀对着我的手腕,站在她的面前,坚定地看着那群人,连台词我都想好了:“你们要是伤害她,我就死在你们面前。”的场景只存于我的脑海。
小刀和台词都没有用到,就连那份勇气也消失,我竟以那样不堪的沉默姿态,躲在了她的身后,看她接受那一句句锥心之言。
她啊,那样一个孤僻柔软的女孩,在得知我的愧疚之后,脱口而出的是:“傻瓜,我怎么会怪你呢?”可我只觉得自己的罪孽更深重了,我怎配称为她最好的朋友呢,像我这样的一个胆小鬼,凭什么担待得起这样一个“最好的”。我不敢去想,她当时承受的是否是两种痛苦,昔日最好的朋友反目成仇,如今最好的朋友看她受辱。
也许我该卑劣地庆幸,至少我没有像小渺一样站在陈念的对面那样,我只是旁观者而已,我也曾有过帮助她的念头,像我这样的旁观者,并没有犯任何罪,墙头草只是为了更好的活着不是吗?只有这样,自己才不会被欺负啊,只有这样,我才不会受到跟她一样待遇啊,一个人受苦就好了,何必要再拉一个人下水呢。
只是,胆小鬼不配拥有朋友;只是,我的余生将会永远欠着一个人了;只是,那份自卑永远也消不掉了。
耿耿于怀。
我终于懂得何为耿耿于怀,而我往后的日子里,将永远耿耿于怀。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