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痕的蓝色光圈形成一个光影投在对面墙上。灌木丛里深洞里的情景清清楚楚地显现出来,那个盘膝而坐的洞底人的正面脸刚一出现,易爷腾的站了起来,一下子捂住了嘴。
“这这这是……哪来的?这是什么?”易爷伸手去握剑柄,吓得银木飞身跃起,海痕渐渐隐去光辉。
易爷一个踉跄奔向银木,双手颤抖着去抓它。“老夫人!”银木不知如何是好 ,躲开也不是,任由她抓住不知要怎样,就大喊着。
祁艾没见过那洞底之人,也不知母亲因何这么激动,急忙站起来拉住母亲。银木这才跳到易淮身边,“夫人,您冷静一下,有什么要问的,您只管问我,我来解答。”
“你说,这影子哪来的?”易爷颤抖着说。
“那夫人先告诉我,他是什么人?”
“张三儿,你要急死老娘吗?你这把木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它是怎么弄出这影子的,快说!”易爷从不轻易流泪,她性格豪爽开朗,从来没有看不开的事令她多愁善感,更不要说随意哭泣了, 此时已经怒目圆睁。
易淮传音给银木,“不要再反问了,把你知道的 ,疑惑的,都速速讲与母亲知道。”
“夫人,您先坐下,听我一一道来。”银木把怎么发现灌木丛,怎么发现深洞和洞底之人讲了一遍。但没有提及秦智谋,易淮传音不让它说,他怕没有结论的推测反而会令母亲混乱不安,不管怎样,要让她循序渐进地接受意想不到的事实。
“夫人,现在您该告诉尊主,您所知道的一切。”
“尊主?什么尊主?”易爷看着易淮和祁艾,“谁是尊主?”
易淮传音训斥银木不小心,但是话既已出口,没办法就让银木简单解释易淮的身份。
“张三儿,你不是凡人?那你是什么?哪个七关,阴间那个吗?”易爷惊恐地看着易淮,仿佛在看一个死人或者这已不是人。
“娘亲,不是你想那样,我只是被天地九界选中,司职如此,其他与常人无异,娘亲不要惊慌。”易淮做着手语,试图安慰易爷。
易爷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喃喃地说:“怪不得,你从小就与众不同,原来我儿不是凡人。张三儿,你是否能陪老娘终老?”
“会的,一定!”易淮做着手语,一把把惊慌失措的易爷拥在怀中。
祁艾看着易淮,默默地走到身边,他靠在易淮身边,心里说,“好了哥哥,你也会陪我到老的,只是,我不能陪你到老,因为你不会老。”
易淮听见了祁艾的心声,心里一沉,他不敢看寄奴的脸,他觉得寄奴在颤抖,他在流泪。这时银木传音,“尊主,不要难过,寄奴,他并不是凡人,那个狮虎兽的元神是属于寄奴的。”
易淮看了一眼银木,伸手拍了拍祁艾的肩膀,然后各自落座。
“你们先跪下拜拜。”易爷展开帛绢画像,“这是你们的师尊,我的师父。”
易淮和祁艾急忙跪倒参拜。
“可是,到底为什么,那洞底之人,会和你们师尊一模一样,这是不可能的,我之前来看师父,他已经十分苍老。更何况这影子是师父年轻时,那时我还没有下山,那个时期,我们天天在一起,这说不通啊!”易爷奇怪地看着易淮。
“夫人,灌木丛有一种黑豆,您可识得?”
“啊,那是灵珠子,那东西有毒,师父曾经告诫我们不许触碰。我从来没去过灌木丛,更别说采摘。”
“夫人,师尊有没有说过这灵珠子的功效。”
“没有,都不让碰,还会说它功效吗?”转而忽然问易淮,“我现在能叫你张三儿吗?还是也叫尊主。”
易淮心一颤,急忙跪倒,用手语急切地说,“娘亲,不要折煞孩儿了。”
易爷扶起他,“那你是尊主,我能不能进那洞底看看?师父曾经说那灌木丛里都是无底洞,进去就出不来的。”
“尊主,我们可以挪移,反正夫人已经知道尊主身份了。”
易淮一听,点点头。
转瞬来到洞中。
易爷的眼睛无法适应洞里的黑暗,银木唤醒海痕,把洞底照得白昼一般。
“师父,真的是你老人家呀!”易爷扑倒在地,抓住那洞底人的手。“师父,你这是怎么了?你的手还温着,您还活着,您这是……这是怎么回事啊?”
“夫人,您仔细闻闻这里的香味儿,可有什么感觉?”
“香味儿?”易爷这才觉得这味道是那么熟悉,“这香味儿,是我师兄曾经炼制的熏香,只是师父一直反对,他就不炼了。可是……”易爷看着师父说,“可是师兄下山后,师父也一直用此熏香,我曾一直不解。”
“一直用?师尊不是反对吗?”
“是啊,有一次差点把师兄逐出师门。可是,后来师父用时,我问过一次,师父说是师兄忘记带走了,扔了可惜。但是师父说时目光变得凌厉,我就再也不敢问了。”
易淮把手搭在师尊手腕上,惊异地发现,与之前脉象不一样,跳动急切。易淮心想,莫非师尊感知母亲来了,所以情绪有所异动?
就传音银木让它告诉母亲,洞中之事,万不要与秦师伯说,有些事,尊主自会查明。并让易爷翻找师尊医本,看看是否有关于灵珠子的记载。
易爷虽然对他们的安排不是甚懂,但觉得师父出现在洞底,且又是如此年轻,终是蹊跷,确实先不要声张,待查明再说。
祁艾贴着洞壁行走,他因为如今轻功突飞猛进,所以他像壁虎一样浮悬壁上,突然发现洞壁上端有黑色东西蜿蜒游走,向洞底而来,若不细看,与洞壁沟壑无异。祁艾急忙坠落洞底,一拉易淮,然后往上飞去。易淮飞起就看见了,因为他的目力更强。他托着祁艾重新落入洞底,传音银木靠在一边。他则挽着易爷浮在空中。
易爷知道一定有什么状况,因为她知道易淮已非常人,便静观其变。心里想着,师兄现在也在炼制熏香,而且他身上跟现在师父的味道一模一样,这是怎么回事?师父在此如何有熏香炼制呢?
这时,终于看清了,那是无数条细藤蔓 ,像长了眼睛一样,一齐向洞底人爬来。
此时天上圆月当空,透过密不透风的灌木丛,竟然神奇的将一缕银辉直接照在洞底人的身上,银光闪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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