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读这本书的时候,我并没有感到它有被介绍的那么好——“全球2000万读者口耳相传,最想与友人分享的终身五星小说”——不过是落入俗套的赎罪戏码。
人们常说,世界上没有卖后悔药的。
所以,后悔无用,我们得向前看。
在我看来,愧疚、赎罪这些词不是特别重要,这本书也并非推荐语描述的那般震撼人心。
因为不在乎、不关心,所以无动于衷。
后来,我明白了,这是我自己的原因。
就像多年前班干部在讲台上热血沸腾的演讲丝毫燃不起我的集体荣誉感,因为我不参与,没热情,置身事外,当然无法感同身受。
当阿米尔选择对哈桑正在遭受的伤害视而不见时,内心就背上了枷锁,继而他选择用陷害的方式赶走哈桑,再也无法摆脱自己内心的折磨。
“来吧,这儿有再次成为好人的路。”
我在想,我的悔、我的愧,我赎罪的路,在哪里呢?
早晨,伴着清脆的鸟鸣,山庙改建的乡村小学里传来朗朗读书声,一切如常。
“莉莉?”
“莉莉?”
……
几声问询过后,教室里一片寂静,大家齐刷刷回头去看那高声询问的人。
那人来到教室前头,拉着一个前排的小姑娘,“你这孩子,喊你这么多遍都不吱声,小姨来看你,你不高兴啊?”
小姑娘低下了头。
“你妈在外面等着呢,快点出来!”
姑娘怯生生的被拽出教室,来到老师办公室,老师们恰巧都不在。
妈妈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姑娘不敢靠近。
“这才几天不见就认生了,不认识妈妈了?看我给你带来了好吃的,还有你以前的衣服,这件是新买的,来试试合不合身?”
姑娘向后退了几步,低声道,“你们别再来了,别再来看我了,你们走吧!”
妈妈手中的新衣服滑落在地,“莉莉,你说啥?我是你妈,上个星期还来过,你忘了?是不是你爸说你什么了?”
姑娘默默的哭了。
“姐,这孩子不认你了,想也白想,疼也白疼,没用了,走吧!”
小姨拉扯着妈妈离开,妈妈不舍地回头看着我,母亲那满是泪水的脸庞是我至今难以忘却的记忆。
这一别,我们母女十五年来再未相见。
在离别的前一周,母亲还来看过我,那次见面,我们都还很高兴。
母亲未离婚前在这个家里补的身份证办下来了,想让我拿出来交给她。
中午放学回家时,我悄悄将母亲的身份证塞进书包。不记得为何被在院子里乘凉的邻居翻看我的书包时找到,我不得撒谎说,是老师让带的。
邻居把这件事告诉给了父亲。
父亲对我说,“不许你再和她联系,只要你再敢和她联系,我就带着火药和他们(姥姥一家人)同归于尽!”他之所以这般生气,是因为母亲要结婚了,结婚需要身份证。
当时的我并不知道这只是他吓唬小孩子的话罢了。他也只能说说这样的话吓吓孩子了。
因为他自己的懒惰,无法养活家人,债台高筑,让这个家分崩离析、妻离子散,一次次的不知悔改,母亲决心带我离开。
他厚颜去求得母亲的原谅,后来终于明白这些不过是白费力气之后,再上门抢我,见硬抢不成,又去向法官拉关系、送礼、威胁勒索,最终得到我的抚养权,从母亲手里抢回了我。
我恨这个我称之为父亲的人。
可是我像阿米尔一样,退缩了,屈服了。我既不敢当面质问他,更不敢违背他,我怕他真的带着火药去了。
他们都是好人,不能就这样死了。妈妈是生我养我的人,舅舅常常抱着我玩,姥姥给我做棉袄穿、腌咸鸭蛋吃。
如今,姥姥去世多年,对于她老人家,我的悔、我的愧,已无从诉说。
惟愿,有机会再次见到母亲时,让她老去的慢一些,白发少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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