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以为自己会一命呜呼,可是等了好久不仅没有疼,也没有痛。我听祖母说过只有死人不会感到痛苦,我心想:“我是不是死了。”
我担心祖母听到这个噩耗会作何感想,我猜想她肯定会伤心难过,她再也经受不起这样沉重的打击了。我更不愿看到她颤抖着嘴唇,欲哭无泪,孤苦无依的样子。想到这些我突然有些后悔了,可是后悔又有什么用。我害怕苏娜因为我而哭,算了,反正我也看不到了,为了心爱的人去死,也是死得其所。我心里喃喃自语道:“苏娜,你一定得替我好好活着,就当为我活着,不要让我白白牺牲,辜负我的一片苦心。”
我听到一声惨烈的叫声,我愣了愣,我不是死了吗?怎么能听见叫声呢!我偷偷睁开眼,血蝙蝠口吐鲜血,一把利剑贯穿他胸膛直入肺腑,双眼凸出,死状极其恐怖。我吓得魂飞魄散,我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血蝙蝠身体失去重心向前倾倒,差点压在我身上,我挪动屁股慌不择乱仓皇逃窜。
“砰”的一声他倒在我面前,他倒下那刻身后居然笔直站立一个人,他跟血蝙蝠一样蒙着面,他没有身披血红的披风,穿着威风凛凛的黑甲,手上鲜血淋漓,他从怀里掏出手帕擦了擦手,又把手帕塞入怀中。他慢慢向我这边走来,我牙齿格格作响,已经不能用害怕来形容我此刻的心情,搞不清状况,想不明白他是谁,他为何要杀掉血蝙蝠,他接下来又要做什么。
他走到血蝙蝠面前,用力抽出那把利剑,利剑上还滴着鲜血,他扛起血蝙蝠放在肩上,连正眼都没瞧我一下。
他转身离开时,我壮起胆子问道:“你是谁?多谢你救了我?”
他回过头看着我,说:“用不着多久,你就知道我是谁了?”
他说完后我挠头一脸茫然,他继续说道:“赶快离开这,敌兵很快在周围出现。”
我深表感谢地说:“多谢你了,先生。”
他背着血蝙蝠一步并作两步,迅速消失在我的视线中。苏娜不知从哪跑出来,用她羸弱的身躯扶起瘫倒在地的我。
我吃了一惊,说:“你怎么还在这?”
苏娜整理好我凌乱的头发说:“我怎么能丢下你不管呢!”
我朝她嘶吼着说:“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苏娜低下头表情有些哀伤,我慌忙说:“对不起……我是……我声音大了些。”
苏娜噗嗤一笑,说:“凯恩,我知道你是关心我,我不会怪你的。”
苏娜看了看我胳膊,又摸了摸额头,说:“你还好吧!没受伤吧!”
我伸伸胳膊,嬉笑着说:“还好,有惊无险。”
“那个怪人是谁呢!”苏娜问道。
我耸耸肩膀说:“谁知道呢!反正我保住一条小命了。”
我俩相视而笑。这时迪文和瓦塔诺,还有玛瑞跟随着泰兰老师来到我们这边。迪文的手被绷带缠绕着,显然是受了伤,瓦塔诺心疼的望着迪文。玛瑞脸上大汗淋漓,我估计他俩奋力杀敌过,我感觉自己有些自卑,他们冲锋陷阵,而我还要被人保护,又苟且般躲躲藏藏。
迪文暴跳如雷道:“想不到血蝙蝠这么厉害,我们死了许多士兵。”
玛瑞说:“你还好意思说,要不你冲动,他们也不会白白送命。”
迪文听不得别人对他的指责,他恼怒地说:“难道咱们要坐以待毙,任人宰割?不战也是死,战也是死,宁可为战而死,不愿卑微的死去。”
玛瑞说:“那纯碎是你的个人主义,你想死,他们可不想死。”
瓦塔诺见迪文跟玛瑞俩人越吵越剧烈,劝说道:“玛瑞你不要再说了,迪文也不愿发生这样的事。”
一向随和的泰兰也动怒了,他气呼呼地说:“国家危难之际,大家应该同心协力,共同对敌,敌人还没打败,自己就内乱了。”
泰兰老师字字珠玑,每句话言之有理,迪文和玛瑞的争吵也告一段路。玛瑞把头扭向一边不搭理迪文,而迪文低垂着头默不作声。
大家注意力在迪文和玛瑞身上,一时把我们给忘了,瓦塔诺回过神来,连忙过问:“凯恩,你和苏娜怎么在这呢!”
我说:“我遇到了血蝙蝠。”
他们目光惊悚,肯定很奇怪我们竟然完好无损,平安无事,这本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玛瑞按耐不住心中们疑惑,开口道:“你们真的遇到了血蝙蝠。”我点了点头。
玛瑞用手拖着下巴在我们周围绕了一圈,说:“不对呀!我听说血蝙蝠残暴,你俩……”
我知道玛瑞会这么问。我说:“我也以为小命休矣,想不到出来个黑甲蒙面人。”
“黑甲蒙面人?”迪文一下子有了兴趣猛地抬起头问道。
我说:“我刚开始以为血蝙蝠一剑劈下来我死翘翘了,哪想到出来个蒙面黑甲人把血蝙蝠杀死了。”
迪文说:“你知道他是谁吗?”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他扛着血蝙蝠就走了。”
玛瑞自言自语不知说些什么,而后她又说:“杀了血蝙蝠说明他的武功不错,如果他能帮我们就太好了。”
迪文说:“是敌是友谁还分不清,你不要那么早下定论。”
迪文一盆冷水泼过去,玛瑞瞅了他一眼。俩人一言不合就争吵,谁也不服谁。科萨特士兵们见识到血蝙蝠的可怕后,他们吓破了胆,他们不敢勇往直前往后退缩着。
瑞撒气得说出话来,愤慨地说:“作为士兵,竟然贪生怕死,这是作为军人的耻辱,白享受国家俸禄了。”
德兰诺替士兵解释道:“王,您也见识到血蝙蝠的残酷,士兵害怕也是在所难免的。”
德兰诺这么说了,我也得追随他的意见,他的出发点是好的。我说:“德兰诺先生说得没错,血蝙蝠太可怕了,咱们没必要做无畏的牺牲。”
瑞撒过了一阵气消了些,说:“我知道士兵们的难处,都是他们在冲锋陷阵,我没资格埋怨他们。”
瑞撒用拳头捶在桌上,说:“不除血蝙蝠,咱们岌岌可危。”
瑞撒手上流出鲜血,费斯凡瞧见忙命人取来药箱拿出绷带替他包扎伤口。
费斯凡包扎完伤口后,说:“王,请勿动怒,咱们征求凯瑟琳大人意见。毕竟她经历过战争,资格也比咱们老。”
瑞撒眉开眼笑,说:“你说得对,咱们事不宜迟去找凯瑟琳大人。”
我心里痛恨费斯凡多嘴多舌,想来祖母年事已高本该安度晚年,她已经为国家付出毕生鲜血,她失去了自己的儿子。
大家来到小木屋,祖母见到瑞撒行了大礼,瑞撒连忙扶起祖母,说:“凯瑟琳大人,您不必行此大礼。”
祖母命我给他们倒茶,自己去跟瑞撒他们交谈。我泡好茶端来时,瑞撒正巧问祖母:“凯瑟琳大人,您觉得我们该如何对付血蝙蝠。”
祖母说:“王,血蝙蝠如此可怕,我建议还是不要让士兵去冒险,以免造成无畏的牺牲。”
瑞撒沉思半晌才说:“难道我们要坐以待毙吗?”
祖母说:“也不是,总之没想到好的对策前,不易轻举妄动。”
瑞撒说:“您是父王的重臣,我听您的。”
祖母说:“王,一切以百姓安危为重,国家没了不可怕,咱们还可以重建,让百姓受苦受难,国家的存在毫无有意。”
德兰诺赞叹道:“凯瑟琳大人,说得没错,一生忧国忧民。”
瑞撒长叹一声,说:“想来惭愧,还是凯瑟琳大人有着一颗爱民之心,我跟你相比自愧不如。”
正说着我听见门外有人敲门。我开了门,整个人愣住了。祖母屋里喊着:“是谁啊!凯恩。”我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因为门外站着是血蝙蝠,我支支吾吾地说:“血……蝙蝠。”
“什么?”瑞撒愕然道。
祖母说:“到底怎么回事?”
我重复了一遍:“门外来了血蝙蝠。”
所有人脸色都变了,几个人手挽着手,腿都在打哆嗦。血蝙蝠明目张胆进了屋,我惊恐安分,想不到他会这地方出现,我们几人手无缚鸡之力,换句话说即使身怀绝世武功,又何尝是这魔头的对手。
血蝙蝠突然开口道:“大伙别惊慌,我不是坏人。”
祖母睁大眼睛,惊奇地说:“这声音这么熟悉。”
血蝙蝠摘下面纱,看上去四十来岁上下,脸上有道疤痕,跟我相似的发色,一双干净透彻的眼睛,鼻梁有些塌陷。
祖母眼神惊悚,而后热泪盈眶,她边往前走边伸出手,走到他跟前,颤声说:“凯勒,你竟然没有死。”
“凯勒?这不是我父亲的名字?”我痴痴地望着披着血蝙蝠衣服的这人。心里想着:“难道我父亲加入血蝙蝠了,他怎么跟坏人混在一起。更让我不明白他不是死了吗?怎么还活着?”我心里有许多疑问,此刻不知道是惊喜还是其他说不出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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