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戛然而止，再不把假期的抽象感触变现成文字，以后再刻意回想，恐怕会褪色许多。
2017年1月19日，我第一份真正意义上的兼职工作开始了。小镇鲜少有短期职位，毕竟旧人已去，新人未来的空档期对于小店的风险太大，找一个知更知底的老乡和一个看起来比较靠谱的成年人也是所有人默认的原则。
于是，18号下午我轻快的收拾东西坐车去找舅妈。我初中就在这个小城，杨河桥的风好大，三年的求学经历，脱口而出的永远是：“那里冬天风好大。”
自己跑到百货大楼找到招聘源，无比平静的讲明来意，平静的得到机会，平静的下楼，手插在兜里，施施然站在街口，突然不知道接下来干嘛，不再像小时候下意识要向家里汇报，一瞬间我觉得自己独立的让人有点心疼。
晚饭时间，妈妈的电话打过来，“怎么样啊?“挺好的，明天早上八点报到，先打三天客服电话，之后想留下就可以做导购了。”
不知道多少人接过客服电话，但是绝大多数都不会欢迎，更别说十分礼貌地听完，说声再见。
我们在一个逼仄的狭长杂物仓，两排人背对着坐，身前是一部座机，手里分发了印满客户电话的A4纸。我迟迟不敢拨号，电话内容统一，我们角色也统一。看着他们渐入状态，我抬手先给老妈打了过去，有点小雀跃，那种善意的恶作剧让我心里痒痒的，嘴角都噙了笑。
咳咳，但是，没人接。
其实没我想的妖魔鬼怪，也很少有人出言不逊，第一天统计工作量，269个电话，被挂断60个。那种阴影让我格外期待接下来的电话占线，关机甚至空号。
其实他们给的电话内容我从来没有照搬，我揣摩、换着角度思考怎样让自己的电话不会立马被定义为诈骗，怎样让他们能耐心听完我仅17秒的来电。
昨天看《奇葩说》，辩论主题是“面对谣言要不要澄清？”，现场金句频出，我只在本子上记下罗振宇的陈词“没有任何道路可以通向真诚，真诚本就是通向一切的道路。”
结束的那天依然有被挂断的电话，依然有占线和关机，我却为他们错过这个信息而惋惜。后来我知道，我的声音，带着笑。
后来留在乔丹专卖店做导购，原来的阿姨受伤回家了，我们三个大学生，两个不满三十的姐姐（看起来真的好小），提前完成了销售任务。我开始享受和他们闲暇时聊天互嘲，跑上跑下拿货，和客人开玩笑，我遇见同学、遇见老师，遇见我最想遇见的自己，特别真实。
我平和的写下这些，不代表我没在试衣间哭得不能自已，没在一个人吃饭的时候抽泣。
我从来就不信现实披着主人公的光环，我能随心所欲放纵情绪，也自有人替我收拾残局。那个让我来不及穿上棉衣就穿过寒风跑到分店，磨磨唧唧半个小时，最后以各种借口挑刺走人的阿姨，你不知道我那天中午一点半才吃饭，你也不知道我躲在试衣间哭了半个小时才放下委屈，止住眼泪。我没有怪你，我确实找到自己所谓的锻炼了不是吗？
高中喜欢看金山词霸的每日一句，不记得谁说过，“总有一天我会去一个棒极了的大城市，而你，永远只能在这里。”我没有假装宽慰，后来平和地接待你，平和地开单目送你们离开，也希望你别抱着自己想象的优越感永远在这个小城打转。
二十多天，我们聚过餐，扫过福，一起加班，一起偷懒，一起用手拧拖布，一起讨论哪种形状的糖葫芦好吃，几个直男加上个女汉子讨论小姐姐野菜色的指甲油。
人声嘈杂，伦桑的声音依旧很好听，楼外天高云淡，我们都在成长。
谢谢，遇见你。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