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战军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眼看着李秀红拉着架子车从家里出来,他不动声色的远远跟在后边。李秀红的地离村子并不远,这里地平整,离公路近,适合种植苹果。那时候苹果种植呼吁政策刚一开始,刘锁娃就响应了号召,所以这片果树已经长成了村里最大的果树之一。这种果树是乔化木,最高的树枝有几十米高。接天连叶的树叶把太阳遮挡在外头,树与树之间透出一束一束的阳光。这种树因为年龄趋于老化,产量也随之减低。但是因为树冠大,树枝高,果实长的比较散,所以去掉纸袋的活越发显得辛苦,需要不停的挪动梯子的位置,不停的上上下下折腾。有时候一天时间,干的活并没有多少,但是人却累的腰疼。
刘秀红把架子车放到地头,自己扛着梯子往果园深处走。尽量的压低身子,避免碰到果树。时不时还需要停下来把落在地上的青苹果捡起来放到一堆,这些青苹果有专人收购,价格极低。她找到昨天收工的地方,接着这棵树开始忙活。她小心的把梯子放好,轻轻的踩上去,慢慢上两个阶梯,忽然停住不动了。刘战军站在树下仰着脸眯着眼睛看着她。
刘秀红脸红了。血涌上了脸上,心头好像被重击了一下,感觉自己站不稳了。她从梯子上退下来,站定看着刘战军。昨晚的事在她脑子里跟放电影似的一幕幕浮现出来,她很惊诧自己没有恨意,只有深深的羞耻感。她被这羞耻感用力扼住喉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刘战军走近她,轻轻的抚了一下李秀红的头发。李秀红本能的往后一躲,刘战军的手就顺势落在了她圆滚滚的胸上。李秀红往后退了一步,左右的看了看。只有无尽的树干和树叶,深绿的树叶中露出红色的果袋,在树叶中偷窥着她的尴尬。她觉得这些红色的果袋,像是一张张人脸都在嘲弄的看着她如何反应,她红着脸眼泪无声的滑落下来。
李秀红小声又艰难的对着刘战军说:“求你,放过我,不带你这么欺负人的。”刘战军看着李秀红含着泪水,红着脸更显动人。他收起嬉皮笑脸的样子,一脸正色的说:“娘娘,我咋是欺负你呢?我是喜欢你才想跟你在一起。”李秀红面含愠色说:“你也知道我是你娘娘,昨天的事我当没有。从现在起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来。”刘战军又恢复了嘻嘻哈哈的样子,他倚着树干说:“娘娘,有了昨天晚上,就有了每天晚上。再说,我觉得你感觉也挺好的吧……”李秀红脸更红了,一时之间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只能怔怔的看着刘战军。
刘战军走近李秀红,使劲抱住她,嘴巴贴在她的耳朵边上轻声说:“娘娘,昨天晚上太着急,没弄好,今天这里没人,让侄子好好疼疼你。”说着他的手滑到李秀红的胸上轻轻揉捏着,一个转身把李秀红抵在梯子上狂风暴雨的亲下去了。这亲吻密密麻麻压得李秀红喘不过气来,她耳朵边全是刘战军欲望的喘息声,刘战军的手开始不满足衣服上面的抚摸,开始解她的扣子。她脑子一炸,居然想到二十几岁的刘锁娃,那时候新婚,也是这样的急切,这样的有力量。如今,久病的他已经自顾不暇了。是不是二十几岁的小伙子永远都是这样,像吃不够的孩子?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身子因为对方这种急切而燥热起来,她闭上了眼睛,任凭那双手在身上为所欲为。
阳光透过树叶投射在梯子上,梯子在颤抖中摇曳着树枝,只有一个个红彤彤的纸袋子窥视着这一切。
樱花家今年的果袋居然出人意料的早早忙完了。这除了樱花干活向来都是村上的一把好手之外,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原因,东子的鼎力相助。
东子家人口少,果园也少。再加上这几年东子贪杯成性,果园也被扔的荒草丛生,树因为虫害也日渐病死,再加上不善管理,修剪树枝,全都长荒了。结出的苹果也是青小的,缺乏营养,又因为不人工疏花、疏果,苹果三五一堆的成串挤在一起,长的歪瓜裂枣,还不到成熟的季节就被东子敲下来低价卖了。别人家的苹果一斤两三块,东子家的是一堆两三块。做了几年,今年干脆叫人把果树拔掉了,干干净净的种小麦,再不用跟着苹果吃苦遭罪了。
因此,今年农忙的季节,东子是分外清闲的。别人家心急火燎的忙前忙后,他逍遥的喝着小酒,吹着小风,别提有多舒服了。
玉龙活着的时候,栽了很多果树。他走了,剩下樱花一个人忙的是团团转。果园里的活杂而多,放下这一样就得捞起另一样。一年四季不带重样的,很多活一个人还真的完成不了。有时候周末,刘成就会帮忙,但是毕竟半大的孩子,干活也是看不来高低,有时候出蛮力反而没有做好事情。樱花也希望孩子多摊点心思在学习上,以后能有点出息,不要再像她活的这么艰辛。
东子来到樱花的地里,啥话也不说,直接上梯子干活。东子干活机灵,手快又轻巧。村子上的人常说,只要东子踏实肯干,日子过的肯定殷实。但是东子对自己家日子没有那么大的心劲,他忙活几天,只要有钱换酒,就很知足了。他娘对他也是无能为力,好在对生活要求也不是很高,跟着儿子一日三餐不愁,只能任由他去,儿大不由娘啊。
樱花对东子这种不说话,光干活的性格早已熟悉了。可是樱花并不心安理得。她走到东子的梯子下,仰起脸对东子说:“东子,你咋又来帮我了?我给不起你工钱的。”东子手上不停,也不看她,只是说:“我不要工钱。”樱花说:“哎呀,东子,你这样村上人会说闲话的。”东子说:“管那么多干啥,我不怕,你也不应该怕。”樱花跺着脚说:“我咋不怕?我还不想让人家笑话刘成和刘功呢!你下来,赶紧回去。”东子不再说话,只是小心的扳下树枝,撕开那一个个袋子。
樱花急了,她轻轻晃着梯子说:“东子,我说的话你听见么?”东子说:“你要真为了刘成刘功,就不要浪费时间,赶紧把自家地里活忙完,再去给别人帮忙挣钱,挣多少是多少,家里的开支你都要想办法哩。”樱花一时不知道说啥,她觉得东子像一头听不懂人话的牛,想好的事情你怎么劝说都是无济于事。她忽然想到东子娘,她把头发捋到耳朵后边,又仰起脸对东子说:“你天天跑来我家干活,你娘会咋想我啊?你让我难做人呢。”东子停下手里的活,低下头看着樱花笑了,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他说:“就是我娘叫我来帮你的。你两个孩子,不容易,家里果园又多,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忙过来。这样,你要是真的觉得不好意思,你也可以帮我们家干干活,我们成立互助组,一帮一嘛。”
樱花说:“你家有啥我可以帮忙的?”东子说:“多了去了。比如帮我娘做个针线活嘛,她老了,眼睛花了,针都穿不进去了。还可以帮我们装装粮食,我们家粮仓的房子太黑,开着灯我妈都看不见,每次磨面都把麦子撒地上。最不济你也可以帮我做几个下酒菜嘛。”樱花吃惊的看着他,他灿烂的笑脸在阳光照射的阴影里模糊不清,但是樱花能感觉出他一脸的戏谑。她说:“你想的美,谁给你去做饭。我最讨厌喝酒的人,尤其像你这样喝了酒连自己娘都五花大绑的人,一想到我就觉得好可怕。”
东子笑不出来了。他沉默了一会说:“你不喜欢,我改。我可以发誓,我东子以后再也不喝酒了。”樱花一时语塞,她想了一会说:“你喝不喝跟我有什么关系,你爱喝不喝。”她干脆转身去了地另外一头忙活了,心里还嘀咕“你爱干就干吧,反正又不是我叫你的,真是。”
俩个人不再说话,几天时间也避免一起打照面。一个从东往西,另一个从西往东,一人一行,各自忙活,几天时间就忙活停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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