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持做确定的自己

文 | 陈红华

在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合理的和美好的都能按照自己的愿望存在或者实现。

                  ～～路遥《平凡的世界》

                                                                 

01

下午，孩子们出去了，女人也去了店里，日子又回到最初的样子。

我裹了件棉袄，靠在沙发上，看陆春祥先生的《连山》最后一章，昨夜刚看完契诃夫的短篇小说集，换个口味。电脑里放着QQ音乐，最近听“夏天的乐队”系列，让人处于思考与真实的状态，带劲。

一杯乌龙茶，放书架上，随手可取。一个人在家，倒也自在。

女人把囡囡和它的四个小家伙搬到了房间靠窗的位置，晒太阳。小家伙们挺兴奋，唧唧歪歪地叫着，爬东爬西，囡囡逗着它们玩着，挺好。

四点多钟，女人带回几个干菜饼，叫我吃，算是晚饭。“没人，今天没生意。我约了做身体，等我回来，再炒年糕给你吃。”

看样子，孩子们不在，她也懒得理我，顾自去美了，伙食已大不如前。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抬手看表，7点45分。女人一点响动也没有，我也懒得微她。

我有些饿。干菜饼冷了，生硬难啃，我理都不会理它，更不想自己上灶。茶几上的金桔新鲜，洗了两个，味道不错。往厨房转转，瞧见酒柜上那袋花生米，就像捡了个宝。倒了一小杯桑葚酒，在茶几边独自喝起来。

年前，女人在超市买开心果，顺带了一包花生米，说，早餐喝粥，可以嗑几个。没菜的时候，也可以凑合一下。大餐的时候，怎么会想到它呢，它就一直待在边角。这下，倒让我惦记它了。

一粒，几粒，一包下去，小酒也完事了。抹抹嘴角，我还挺满意，喝口茶，继续自己的文阅读。

哪知道，女人一出去，魂就没有了，时间成了不被理睬的东西，更不要说关心我的胃了。

“我们喝茶，泡脚，再做身体，蛮爽的。”你看她，光顾着自己享受了，还记得回来得瑟一下，“总要放松一下，我难得的。”

女人的话是不错，但被照顾得久了，男人不免有些依赖。习惯这东西，一旦养成，很难改过来。

不过想回来，女人闲着去做个身体，和我用花生米下酒，哲理是一样的。

坚持做确定的自己，在这个特殊时期，可能是我们唯一的正道。

02

回去看父母。

除夕夜出来，还没有回去过。倒是不担心家里会“弹尽粮绝”，年前都备齐了的，冰箱，还有冰柜都塞满了，加上农村自家地里的蔬菜，没什么可担心的。回去之前，我想买两条鲫鱼，父亲喜欢吃，再买些水果。

问，要不要买些什么。电话里，母亲说，都有的，你们空手来就好了。

村口仍设岗，有绿码，测了体温，可以进村了。几个值守的乡亲，都是熟识的大哥，多日轮守，真是辛苦了。我向大家问候，分香烟给他们，表达自己的敬意。

上岭，看见父亲蹲在后山边上，他是个一刻也闲不下来的老头，手里拿把小锄头，原来是在种蒲公英。一道木梯子，再一道木梯子，我也登上去瞧瞧，父亲屯出的一块地，有小树，有菜，光景不错。

不远处，竹林下，两个大鸡笼格外显眼。几十只土鸡在一旁各种玩耍。母亲后来说，鸡蛋拎点去自己补补，每天都有的。

“菜心还有吗？摘点去。”女人站在盛开的樱桃花前问母亲。

“自己家没有了，去别家看看，一样的。”父亲说，他拎个篮子就出去了。在他的眼里，农村邻家菜地，就跟自家一样，这种朴素，长久地占据着这里人们的内心。

母亲在灶上忙着，锅里炖的是羊肉，还是我从新疆邮过来的，母亲一直没舍得吃。炭火小炉上炖的是笋干老鸭煲，小开砂锅，热气与香气一起漾过来，老鸭的嚼劲与笋干的脆嫩，让人期待了。

“包子吃个，老姐妹刚拿来，还热的。”母亲边忙边指了指桌子那边。女人笑了起来，到村口还说，饿了，有个热包子吃多味道啊，小小心愿，竟然这么巧地实现了。还是农村里好啊，有点好的东西，都是送来送去吃。

和女人一起洗了车，父亲拎着满满一篮子菜心回来了，一桌子菜也上齐了。母亲说，开瓶红酒吃吃，我倒诧异了，母亲一直喝自家酿的土烧的。她解释说，高兴，喝点好的。原来在她心里，红酒是高兴了才喝的。

我给父亲满上，他一直用自家的杯子，毛竹筒做的酒杯，大半筒。我用小碗，大半碗。

今天陪父母多喝一口，多待一会儿，这是我可以确定的自己。

03

下午2点，行政会议在钉钉视频里进行。这已经是学校战疫情“停课不停学”线上近10场视频会议，一如开学一样的正式、常规。

在这个特殊时期，线上交流，大家也特别亲切。渐渐地，在家里，多学习，多锻炼，做好学生居家学习指导，成为教师们的自觉行动。

穿着睡衣，还是旁边有小孩打扰不重要；靠在沙发上，还是坐在电脑前不重要，班主任、教研组长等各个层面工作，都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在全面解除疫情才能开学的背景下，一张张熟悉的“面孔”背后，教师们的操心与忙碌，在钉钉群里每天刷屏着。

默默奉献的背后，是大爱大德大情怀。

“私人订制”线上主题班会，人生大课、家国情怀在这里一一感受与分享，教育的力量，总是在现实与活动中得以逐步实现。

“今天，我们这样学雷锋”，主题教育以特殊的方式重温雷锋精神，致敬活雷锋，唱响雷锋之歌，让精神深扎于我们的内心，让榜样积攒我们前行的力量，让旋律激励我们的成长，让倡议坚定我们的决心，让承诺化为我们的行动，让行动加油我们的青春。

画笔下的最美逆行者，文字里泪目的英雄，孩子们在引导下，正感受着现实的体温，这是真正的成长所不可替代的。

孩子们的背后，是一群人。而教师，正坚持做着确定的自己。他们，也是抗疫情的平民英雄。

04

“所有的爱，穿透这城市所有的压抑和阴霾。”耳边响起刺猬乐队的《生之响往》，与电视里疫情的轮番播报，再次冲击了人的内心。

在充满变故的生活中还在努力做好自己的人，即使他只是一个最不起眼的小人物，在这场疫情过后，必定会闪闪发光，因为这世上，最难的是在不确定的世界中，去做确定的自己。

心静了，世界就静了。那么，坚持做确定的自己。待春暖花开，一起做更确定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