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3故事节|彼端的你
原创申明：本文参加“423简书故事节”，本人承诺文章内容为原创。
（一）
她反复梦到高中，梦到了祁乐白。
梦到他在教室里，看着窗边的黄昏色，浅声唱着朴树的《清白之年》。
她就在讲台上，背对着黑板。迟暮的光芒渲染着她。她向着他跑过去，想对他说很多很多的话。
她奔跑，用力奔跑。却怎么都跑不到他身边。
那个背影越来越远。
有一次，她突然地奔跑，跑到他的身边，说:“祁乐白！”
祁乐白回头，对她浅浅一笑。
她伸手想抓住他，他也伸手，手与手触及的刹那，他的手突然瓦解成白色的蝴蝶满天纷飞，他的手、手臂和身体都化成白色蝴蝶，翩翩起舞，渐渐湮灭。
他微笑说:“我要走了。”
晨曦看着他的半个身体都化成了白色蝴蝶，想扑过去抱住她。但是却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把她紧紧拽在原地。
她着一点点近似湮灭的祁乐白，急忙问道:“你要去哪？”
他的嘴唇张合了两下，很明显他说了两个字，但是她听不见。
满天的蝴蝶被黄昏色后的寒色吞没。
空虚，整个课室里只剩下她自己。风吹着摆放整齐的课桌的那一叠叠书哗啦啦地翻页。
她觉得孤独如同闷雷向他砸来。
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压抑，悲伤。
她脱口大喊:“祁乐白！你不要走！”
没有人回答她，黑暗将她的所在的课室一点点吞没，最后一点不剩。她站在黑暗里变成一个白色的点显得很无助。
黑暗越陷越深。
“呼！”她一下子拂开了被子，铁架床随之晃动了几下。
能听见和她睡在一列的舍友迷迷糊糊地说一句:“你又做恶梦了？”
晨曦回答道:“嗯。”
“明天你还是嗯嗯嗯嗯……我说的那个嗯嗯嗯嗯……看看吧。”
显然，这妮子还在睡眠里，因为她说的话含糊不清。
晨曦虽然听不清，但是知道她想表达什么。
她觉得好气又好笑，这妮子还在梦里都不忘提醒她去那个地方。
睡吧，她想。
但是卧在床上，辗转了几下睡眠全无。
她盯着对面的床帘，能模糊地看到窗帘上印刷的星星图案。
她在想为什么这半个月反复会梦到祁乐白，梦到他离开时的场景。
明明两人早已没交集了，她也没想过会再遇见她。
明明自己早就把他忘干净了，为什么做的梦却那么的深刻，那么哀伤。
她叹了口气，在空旷的黑暗里显得特别厚重。
她闭上眼，浮现在眼前的是那个黄昏色……
她跑上楼梯，重重地推开了教室的门，弯腰喘气。
祁乐白就抱着一把木吉他，回头看着她，浅浅微笑。
晨曦看着他，道:“你说你要走？”
“嗯，父亲工作调度，我要随行的，那边已经安排好了。”
晨曦抿了抿嘴，道:“可是这太突然了。”
“不突然，现在我来和你告别的。”
“可是……可是我连送行的礼物都没准备好。”
“不用，我们是朋友，最好的朋友不是么？你来送行我已经很高兴了。”
晨曦依旧记得那时候的失落感，那个少年干净的微笑让她觉得很遥远，越来越远……
祁乐白招手让她过来，然后道:“我学了一首新的歌曲，是朴树的《清白之年》，我弹给你听吧？”
“嗯……”晨曦看着他扫弦，修长的手指弹出了一串很慢的节奏。
很很清新，很干净的音调。
恍惚间让他想到了她和这个少年很多时光。
曲终的时候，祁乐白用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温柔地道:“晨曦，好好的。”
晨曦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当他用那温柔的语气说好好的时候，她突然想哭。因为这个少年的温柔可能是她最后最后一次享有了。
过后，祁乐白把那把木吉他送给他了，然后独自一人走出了教室，走进了有些苍茫的暮色里。
她想送他的，但他拒接了。
他说:“我想给你留给背影，请记住我。”
回忆里是感伤，那一幕实在太深刻了。深刻得她花了很长时间去淡忘的事全都随着这个跳出来的画面翻出来。
她现在在想那把木吉他，高三的时候父亲好像把他放进了阁楼里了，然后中间在考大学、等成绩、报志愿，中间的忙碌已经让她忘记了那把木吉他。到时回家一定要把它翻出来才行。
现在，她的脑子里都是祁乐白。
他们好像有五年没见面了吧？
高二到大三，好像真的有五年了。
她在想象祁乐白现在的样子，他那时长得那么的英俊，现在应该更英俊了吧。可能他也在上大学，可能他已经交了女朋友，女朋友应该是个短发的女孩子。因为她高中的时候也是短发。
朦朦胧胧间，他还能记得起祁乐白那时给他的感觉，似有似无得情愫。带着少年时候独有的纯洁，没有杂质。
不过她想到祁乐白有女朋友，心里难免会酸酸的。不过马上她又觉得这想象有点可笑。
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轨迹，不是么？
如果，如果我们能相见就好了。
哪怕只有一面……
祁乐白，你在哪？你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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