隅中之时 予牧小窑门 迤逦至沟壑深处 此地怪石横生 狭径曲折 枯木浓密 不见去路 时有石落山涧 其声清越 力透山谷 余音回荡 久不能息
右有山丘 依壑而立 谓之曰 小荒山 十年杏林于其上 林间多石 常有豺狐之属洞其上 秋冬之时 尝闻幼狐鸣于山谷 时年尚幼 不以为然 而今复至此 始觉此地多仙灵之气
神思间 已至小荒山下 牲畜四散而行 取食荒野 遂复行数十步 依石小憩 不禁暗暗称奇 少顷 山林间似有人言语 予甚奇之 循声而去 行至半山 有一巨石 石后有声曰
“速来小叙 速来小叙”
予甚喜 答曰： “何方道友 烦请现身”
倏而烟雾缭绕 待雾气散尽 予观之 乃一赤狐也 大惊
“方才言者谁？”
赤狐竟答曰“是某也”
未及言语 赤狐又曰“汝观某 可为人乎？”
闻此言 予大笑曰：“汝岂能为人 虽可为人言 却无闭月羞花之貌 予观汝 实乃老而不死之畜也”
赤狐听之 竟痴呆片刻 复为凶恶之状 现三寸獠牙 露一对利爪 双目如血
复言曰:“竖子 安敢辱我邪！汝定为我食也”
予大笑 视其不备 挥鞭击之 赤狐不及避之 惨叫连连
汝可知予击何处？乃双目也 鞭落出
惟见血浆崩裂 凶恶之狐遂成一盲狐也！
“竖畜 可食我与？”
赤狐大哭 倏而一缕青烟 无迹也
遂归家 执鞭观之 尚有血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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