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

老妈一直到除夕那天都还坚持摆摊卖菜，除夕那天一大早，我和我姐起床后发现她又出去了，我俩啥都没说。过年吃的零食和鸡鱼排骨肉都是我姐一手准备的，本来还得买菜，我妈不让买，她就是卖菜的，不允许我们买别家的菜，我们需要什么菜，跟她说一声，她也就拿回来了。

中午她回来了，我猜应该是没啥人买菜，毕竟大年夜所有人都在家准备年夜饭，否则老妈真有可能除夕一整天也不回家。临近过年，她这几天生意特别好，连着两三天每天都挣1000块钱出头。老妈下午炸了点萝卜丸子和豆腐。拌馅的时候我全程在旁边观摩。老姐包的饺子味同嚼蜡，问题就出在拌饺子馅上，所以我特别关注老妈是怎么拌萝卜丸子的馅。出乎意料的是，老妈的流程跟我从网上搜的教程差不多。炸的火候也正好，从油锅捞出来黄澄澄的，咬一口烫嘴香脆。可能是从小吃惯了老妈炸的丸子，我也没觉得有多特别。

我们开始准备年夜饭。老妈跟姐姐都不会做鱼，俩人互相推了半天，做鱼的任务还是落到老妈肩上。老妈事先做免责声明：做得不好吃可别怪我哈。她煞有介事煎了煎又大炖了下，可是上桌后吃起来味道还是怪怪的，整条鱼都没有入味，我们也没吃几口。

年夜饭吃完，姐姐提议包初一早晨的饺子。老妈说提早包好了，冰箱也没地儿放，放在外头饺子皮儿都硬了，她说她初一一早起来现报，我俩就不用管了。老妈本来就习惯早起，我们就没说什么。老妈说初一不能动刀，会切断财路，她提前把菜都剁好，等着初一早上起来调馅就行。

大年初一早晨4:30，我被尿憋起来，看见门缝透进亮光，厨房里隐隐传来响动，应该是老妈正在包饺子。我寻思毕竟是大年初一的饺子，不能让她独自忙活，所以上了个厕所就进厨房跟她一起包饺子。本来一切都挺好的，我妈情绪看起来也不错，可是她就是她，总是得生出点事来，总是得闹出点不愉快。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我姐除夕那天取了800块钱，用保鲜膜把一张张纸币包成小棋子块，说初一这天包饺子不包硬币了，就包这棋子块现金，吃到包钱的饺子就得了这100块钱。又讨了好彩头又得了钱，是比包硬币更有趣，有新意。跟老妈提前说了声，她也没表示异议。结果初一那天早晨包饺子，她擀好皮，正待开包，看见老姐准备的棋子块现金，突然又来了意见，那火气不知怎么就上来了：这怎么包？饺子皮能包住吗？我不包！谁想的主意让谁起来包！说着就要把我姐叫起来，我赶紧拦着她，我说你不包我来包，你不用发疯。她看我语气不善，也不敢得寸进尺，只是嘴头还是很硬：我不包这饺子！我光包点我自己吃的！

大年初一一早，我真是懒得跟她啰嗦，也知道跟她啰嗦也没用。直接我就怼道：你愿意咋包你就咋包，你别摆出这德行给我看，从小到大每到过年你都不安生，对我们不是打就是骂的。都说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摊上你这样的妈，我们还能被你磨死？

她又念了几句，最终还是老老实实坐着包饺子。我也不说话，赌气把钱饺子包好了。包完一盆馅，还有另一盆，我本来是想忍着困意帮她一起包好的，看她又发脾气也不愿伺候了，包完我就回房间睡觉，看了看表已经五点半多了。我直睡到早晨七点多才起床。

我起床后，老姐两口子还没起，老妈倒是乖乖煮饺子，没再生什么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