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电话

早上给老爸打电话，老爸“感冒”第四天了，问下情况。

我：阿爸，阿爸。

老爸：哎！妹妹啊！

背景音有点嘈杂，我：阿爸你在外面玩啊！

老爸有点不自然（因为我一直叫他不要出门，好好在家里休息）：我在某某饭店这儿。

我听着老爸的声音里中气挺足的，放心了：出去走走也好，注意戴好口罩。

老爸（没有挨骂略放松了）：嗯，我就出来一会儿。你有事情吗？

我：没事，就随便打个电话。

老爸：哦哦！没事啊！

我：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咳嗽？

老爸：我挺好的。

我：有不舒服就给我打电话，不要拖着。

老爸有点不耐烦了：我晓得的。我很好。

我感觉到了他的不耐烦：那没什么了。我就不多说了。我多过两天再回家。再会。

老爸：再会。

挂了电话，我觉得好像该多聊几句，问仔细点儿，可是既然已经挂了，我又不想再打过去了？

这个电话，用时不到一分钟。我和家里人每次打电话都是这么简单平淡几句话就挂。我曾经以为给家里打电话都是这个样儿的。直到有一天，我同事接了个她妈妈的电话，给我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这个电话持续了半个多小时，从交代正事开始，妈妈给女儿做了一点好吃的东西，等会儿让爸爸送到单位大门来叫女儿去拿；接下来是各种家常里短，今天早饭吃了什么中午吃了什么今天买菜的时候遇到了某阿姨某阿姨状态真好卖肉的老板的女儿考试考了一百分……

我都吃惊了，同事和她父母家距离不超过500米，随便溜达着就能过去看看了，哪里用得着在电话里说那么多话？而且，这些拉拉杂杂的事儿，有必要在电话里说吗？等同事挂了电话，我说，我跟家里打电话都是三句话说完就挂了，从来不会说这么多话。你们怎么有这么多话说的？

同事很自然地说，一直就是这样的。每天都要聊聊的，他们年纪大了，退休在家无聊的，我就和他们多聊聊。

我说，我不会聊天，我们家里人也都不会聊天，每次打电话都是有什么事情才打电话，把事情说完了，就没话了。

同事说，就随便说说呗。说说今天吃什么啦，今天做什么啦这样。我每天晚上都要打个电话过去聊聊的。

我说，受教了，以后我也多打电话多说说。

说是这么说，我也还是做不到每天打电话回去，现在跟我妈打电话时可以多说几句了，给我爸打电话还是3句话结束。我还是没有习惯在电话里说这些琐碎的小事，可是重要的大事，人一辈子也没有几件啊！所以我的电话还是那么“短小精悍”,一般在两分钟内结束。

聊天这个事儿，也是要有点天分的。我们家的人都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