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翻阅,想想这些曾经立意要写,却又终归半途而废,不了了之的文字……随意摘录,以做纪念。
01.……又是一阵春雷,将这两人烂漫的欢笑掩盖。其声刚住,天空便坠落下无数晶莹的水珠儿。霎时便如瓢泼盆撒。曾隐凡脱下身上那件灰色薄皮褂子,与林馨儿一人各执一端,置于头顶,在这仿佛夏季才有的大雨之中,在这开得正艳的桃林下的小径上自由地奔跑。一时间,白雨红花纷纷从他们身边飘落,两条人影更像是依偎的飞鸟,在这雨中的桃林间穿梭。
桃林之中立着一个亭子,古朴风雅。曾林二人,冒雨奔至庭中,衣衫已然湿透。林馨儿不觉一阵寒气上涌,连打了两个喷嚏。曾隐凡将皮褂子抖去外层的雨水,确定里子并未打湿,便轻轻披在林馨儿的身上。林馨儿顿觉无比温暖,一双柔情的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子,嘴角微微上扬,浅浅一笑。两人并肩立于庭中,周遭白雨红花,远处云雾缭绕,好一幅美丽画卷。
林馨儿一声清咳,曾隐凡当即掏出两粒药丸,说道:“快把这百花丸服下,可御寒气侵袭。”他们一人一颗,当即服下。
不一会儿,大雨歇了。天际薄云散开,一缕天光投射在大地上。碧树红花,恰如历经了一场洗礼,变得越发鲜亮。只是地上无数散落的花瓣却要渐渐化为泥土了。
曾林二人沿着一条曲折小径,走过其中一片桃林,眼前便出现了一座屋宇。赤木青瓦,数列庭院,当前一片开阔的院子。虽非高台亭楼,却也俨然古朴。
两人进了大门,林馨儿便要往正厅而去,曾隐凡则走向左边偏厅。分手之际,那林馨儿笑着转身,问道:“再过七日,便是祭圣泉的日子,不知隐凡哥哥会为我准备什么礼物呢?”
曾拟题《最后一个战神》
02.曾隐凡打开他父亲留给他的包袱,发现里面一张精美的兽皮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仔细看来却有重剑御术的字样,于是接着细细读来。只见那兽皮上写道:天地之间,气运而生,山川,空谷皆藏气之地;幽潭,深涧亦蓄气之所。世间万物,生命轮回,只在呼吸之间。故御剑在于御气,借万物之精神,剑之势则无穷尽矣。五行运转,穴脉相通,引万物为其力。天地之大,星斗之密,与我皆可相融。战神之功,苍穹一剑,倒教覆天翻地。
读罢,他心下想到:师父也曾讲过御气之法,不过是感应周遭散漫之气,以体内所藏之气运用功法去导引外在之气,从而形成一股力量,并且要有了一定的修为才可办到。一般人只是运导自身之气,已经不一般了。而这段说辞,又明明讲到,天地之间乃至于宇宙之内所藏之气,皆可融于我,这又教人如何办到。于是冷笑道:“哼,这唬人之说,不可相信。”一手将这兽皮扔到一边,不去理会。
不觉,夜已渐深。那曾隐凡躺在床上,正是辗转难眠,满脑子回忆师父对他讲的那些话,既感觉不可思议,又莫名的冲动和向往。一来二去,更是无聊到了极点了。于是取出那柄黝黑的重剑,想细细瞧上一瞧。刚才没有细看,现在看来这倒是一柄绝世好剑:剑身七尺七寸,宽九寸九厘。通身黝黑,以上古玄铁锻造而成,发出冷冷的寒光。剑柄龙纹纠缠,当中一个圆形标记,却和曾隐凡胸口的胎记一个模样。看到此处,他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心想:这里到底藏着怎样的秘密?
他放下重剑,又拣起那张兽皮翻看,见后面都是图文相衬:画的都是人身要穴经脉,天上星辰罗列。山水之势,湖涧之威。并一一对应作了注解,提要功法秘诀。看时。那些文字图画仿佛活了一般,不断钻入他的体内。他想摆脱,却又有心无力。只感觉体内有一股热气正在聚集,膨胀。一时,他恍惚不定,很是难受,竟晕了过去。
曾拟题《最后一个战神》
03. 不一会,他们过了铁链,顿时豁然开朗。地上花团锦簇,赤橙黄绿青蓝紫,朵朵相依,簇簇相伴。太阳落于两山之间,余晖映照在这片花海上,更是妙不可言。这万花丛中突起一块椭圆形的大石,就像一座岛屿浮于花海之上。可谓是:无限美景在险峰。柳语凝与沈楚天看见这块大石,不由得相视一笑。他们虽早就听闻过这里,今日却是第一次过来,不由得陶醉于这眼前的景色。
沈楚天伸出手握住柳语凝的手,两人轻轻一纵,脚尖轻点着盛开的花朵,向那块大石飘去。就在他们脚尖与花朵接触的一瞬间,一群彩蝶纷飞而起。随着他们的轻踏,又相继飞起第二群、第三群……犹如阵阵花浪,此起彼伏。这一切使二人倍感惊喜。
此时,他二人来到这块大石上。环顾四周,彩蝶飞舞;清风拂来,缕缕花香。这一切,直教人沉醉。沈楚天嫣然忘记了他还握着柳语凝的手,这时反应过来,正与柳语凝双目相对,只见柳语凝两眼脉脉含情。沈楚天心头一热,一股热气向上一窜,直逼的两颊泛红,仓促之下,将手一松,表情滑稽。却逗得柳语凝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曾拟题《剑侠醒世录》
04. ……柳语凝相信了,这是她一直爱慕的男人亲口告诉她的。她的眼竟湿润了,这是幸福的。想起平日里远远望着他练剑,纵然制造机会和他说话,却也是无关紧要的寥寥几句。此刻,这里就他们两个人,他们坦露出了自己的心思,了解了彼此的情意。这是一种解放。他们把自己的心交了出来。他可以握住她的手,她也可以依偎在他的怀。
太阳早就藏到山下去了。夜空澄净,星斗密密麻麻,闪闪烁烁。在这星空下,一对有情人相互依偎。他们看着繁星,闻着空气中迷人的花香,聊着过往的点点滴滴,竟然每一件事都那么默契。原来,这段感情早就开始了,只是不曾察觉而已。
夜越来越深,山谷十分寂静,只听到花露叮叮咚咚……慢慢山中的寒气袭来,柳语凝的身体不由得微微一颤。沈楚天马上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伸出手将她揽入怀里。
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天渐渐明亮起来。
曾拟题《剑侠醒世录》
05.
夜,清冷。月,更加清冷。
一只鸽子从这如昼的月色中掠过,飞得很急。穿越灰蒙蒙的一片密林,身影闪过银色的护城河便飞上了高高的城墙。城里一片肃静,俨然没有一点生气。鸽子寻着城中的一点亮光飞去。
月光,烛光,青瓦。
一个人,一壶酒。
人斜倚在青瓦上,月光冰冷地洒在他的身上,烛光从楼里的窗户射出来,闪闪烁烁。清风犹如一位娇柔的女人的手,轻轻拂动他腮边的两缕黑发。发丝在他如炬的双眼前飘动。清新俊朗的脸,在月色的点缀中,越发孤傲与冰冷。他右手握着酒壶,只管对月畅饮。
那鸽子却分明向他飞了过来。
他将手抬起,鸽子不偏不倚,整好落在他的手臂上。他从那鸽子的腿上取出一个竹筒,随即将手一扬,那鸽子便又飞入这月色之中,片刻间没了踪影。
他取出竹筒里的绢帛,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他看过绢帛,长饮了一口酒,便翻身飞入这月色之中。即便是最轻盈的鸟儿,也会羡慕他这般潇洒的身姿。
……
曾拟题《月影剑光》
06. 慕容羽没想惊扰家人。只见她穿过中堂,自左边偏厅的长廊走过一道圆形的门,便来到了自己的小院。她平时心中有事,或烦闷,或疑惑,都会来到这里,独享安静之时,寻求解决问题的办法。
虽时至晚秋,但院中秋菊盛开不败,色彩绚烂。草木相衬,显出一番悠然自得之象。
慕容羽很享受这里的静谧。她深吸一口气,感觉很满足。随即卧在丝绸吊床上,渐渐合眼睡去。她虽然身着男装,但斜阳亮丽,花草芬芳,草虫秋歌,自是一卷诗画。
少顷,一缕寒风袭来,地上黄叶弹动。多年的捕快生涯,让她对环境的变化异常敏感。此时虽说是惊醒,但她丝毫没有显露,依旧佯装在睡梦之中,等待来犯之人的下一个举动。
寒气逼人,越发急进。一柄长剑直向她刺来,眼看就要刺到了。她向后一荡,借吊床摆动之力,翻身一跃,轻轻飘上了屋檐,正待瞧瞧是何人来犯。只见一道黑影,一道白光紧随其后,根本不给她喘息之机。情急之下,只好再次跃起,复又落向院中。这次趁黑影尚未跟上,拔出腰间长剑,变守为攻,直取黑影背后。那黑影并不转身,只将手中长剑向后一扫。两剑相击,一声翠响。慕容羽感觉对手劲力非常,虎口一阵酸麻,竟生生被震了回来。
此时两人仗剑对立,气氛安静异常。那黑衣人蒙住面部,只见一双犀利的眼睛。日头早已经西沉,月光如水银泻地,不知是从何时降临到这大地之上的。
“你……”
慕容羽刚想质问,没想到一个“你”字尚未出口,对方长剑一抖,“嗖”一声已直向她咽喉刺来。所谓形势急迫,不容多想。她一沉腕,借势收剑上撩,在将要被刺到的时候,把那柄剑挡了开去。黑衣人剑锋一转,左右闪刺,一来二去竟然刺了二十一剑,剑光闪动,月影婆娑。只是慕容羽被动受敌,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心想:这样下去,被对手击败只是时间问题。没想到刚一分心,黑衣人长剑横扫,势如破竹。慕容羽心道:不好。勉强用剑一格,只听到“当”的一声,她手中长剑被震飞出去,直插在一旁的树上,嗡嗡作响。而另一柄剑。黑衣人的剑。正对着她的喉咙,寒意从剑尖上一直传到她的身体里。
曾拟题《月影剑光》
07. 纸醉金迷的时光如流水一般飞逝,提心吊胆的日子却总是过得这般缓慢。
归云山庄的女人们不能唱歌,不能跳舞,不能享受男人的拥抱,这是多么无聊的事呀?但是有什么办法呢?庄主深居不出,九大死侍昼夜不离。这里的人们已经开始厌恶和憎恨那个留下手印的人来,因为他使这极度奢靡的生活感到了前所未有的不安,或者说是一种威胁。人们不愿意失去这样的生活。即使被困缚,即使没有自由,但谁在乎这些,人所有的欲望都展现在这里,你只需要坐着、走着、躺着……不需要为之奋斗就可以享用一切。
三天的期限已经过去了两天。李豹哪里回话,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其他楼主也未见异常。九大死侍依旧寸步不离。唯一改变的是这个山庄没有一点生气,一切像未睡醒一样。
云中雷可以忍受一切,唯独不能忍受这种状态,这种死气沉沉的状态。这种没有酒,没有女人的状态。如果他相信那个留下掌印的人没有说假话,那他也绝对可以忍受这些。
而此刻,他坚信这只是一场笑话。他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相信世上会有一个人会用这种方式来杀他。因为这很奇怪,如果更加准确一点来表达,应该是傻,这样子做简直就是自寻死路,是在自杀。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自杀,这不是笑话又是什么呢?
曾拟题《剑·无影》
08. 那女人笑道:“如果江湖上的人知道了无影的影子,你猜会不会很好玩?”
无影一怔,笑道:“就算我有两个脑袋,也绝对想不出你为什么会这样做。因为这对你一点好处也没有。”
“我不需要什么好处,我也从未听说报仇会需要什么好处。”那女人道。
这话让无影很好奇,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而且还是女人,或许也只有女人才会这样变化莫测。
“报仇。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和你并没有仇怨。”无影不解道。
那女人望着云中雷的人头,轻描淡写地道:“以前是没有,但你杀了他,以后就有了。”她说话的时候,一眼也没有瞧无影。
“奇怪,奇怪。这人分明是你花钱请我杀的,却哪里来的仇怨。”无影奇道。
那女人望着无影,眼里已经没有温柔:“我们现在的交易已经结束了。人是你杀的,你就是我的仇人。”
“你就不怕我连你也杀了。”
“如果你杀得了我,也是我活该。但仇恨就是仇恨,永远也改变不了。”
无影从来没杀过女人,但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他也会毫不客气。这时他杀心已动,身影一闪,一柄长剑直刺向女人的咽喉。眼看就要结束这一切,突然从叶丛中刺出四柄利剑,两相交接。
高手对决,一招足矣。但这一击并未分出胜负,那红衣女人身边多了四个影子,如果不是影子,你根本看不见他们。因为他们是黄色的,和这树叶一样的黄。
他们也不会再交手,他们知道今天并不一定要争个你死我活,既然你不能杀我,我也不能杀你,又何必拼命呢?多活几天总是好的。
那女人又泛起那迷人的笑容,道:“你还要杀我吗?”
“不杀了。”无影道。
那女人笑的更媚了,道:“为什么又不杀了?”
无影淡淡道:“杀不了,何必浪费力气。”
……
曾拟题《剑·无影》
09. 流浪的人不知道痛苦。因为他们没有家,没有亲人,甚至没有朋友。他们不需要比较,不需要吹嘘,更不需要怜悯。也许,在其他人看来,流浪者应该是可怜的,痛苦的。
至少,我一直没有痛苦的感觉。可是现在,我竟然觉得有些寂寞。可能是上个月老福去世的原因。
我离开家一年后,在W城遇到了老福。当时我几天没东西吃,实在是饿极了。于是我偷了一个面包。天地良心,这是我第一次偷东西。记得当时心里不知有多紧张,反正没能骗过超市里的那个老娘们儿。她的眼睛像一把刀子,我和她一对上眼,吓得我拔腿就跑。
那老娘们儿尖着个声音,大声骂到:“你个小杂种,敢偷老娘家的东西。给我站住,老娘非弄死你!”
我自信就算再饿上两天,她也跑不过我。所以,我还可以回头去看她那张气得发青的脸。不过,我立刻就后悔这样做了。那老娘们儿并没有追来,只是跳到街面上大骂。追来的却是一个光头和一个满脸杂乱胡子的男人。他们紧追不放,手里拿着木棍。我情急之下跑到了一个巷子里,心想绕一绕或许可以甩掉他们。之后我才明白:一个陌生人千万不要乱进一个陌生城市的巷子。前无去路,后有追兵。我成了砧板上的肉。
曾拟题《回头无岸》
10.
“申哥,如果你不嫌弃,我倒是可以给你找个工作。”阿强认真地说。
我笑道:“我闲散惯了,不习惯被别人管着。”
阿强道:“也是,你这样的高人,怎么可能去工作呢。你刚才揍那三条狗,真是精彩。”
“他们为何要对你下这么狠的手。”我问。
阿强笑了笑,用手指着他下面,说:“都是它惹的祸。不过话又说回来,我细细一想,多半是那骚货和天狼杰设计好了的。想借机除掉我,削弱大姐大的实力。”
“天狼杰,就是那个穿皮衣的男子。”我猜测道。
“就是他。诶,你们认识?”阿强问。
“我要是认识他,你早死了。”我玩笑着说。“飞车强、天狼杰,这他妈都是些什么名字呀?”
阿强说:“出来混,实力要有。名号也一定要响,这样才有气势。诶,到了。”
说着我们已经拐进了一条小巷,这里黑黢黢的,只有一点微弱的光。可能是深夜的缘故,显得异常安静。这微弱的光是从巷子最深的一个店铺透出来的。我们要去的地方就是那个店铺。走近一看,这是一间药店。里面摆着几个玻璃柜子,上面放了很多西药。也有两个木柜,我想是用来放中药的。只是让人不解的是这个药店的名称——叫不治药店。
阿强说:“是不是觉得很奇怪。哈哈哈,我带你到不治药店来治伤。如果你知道这个店的老板姓什么,你会觉得很有趣。”
我问道:“老板姓什么?”
阿强笑道:“他姓任。”
“任不治,呵呵呵!有意思。”我笑着说。心想:“竟有人起这个名字,还开这样一个店。”
曾拟题《回头无岸》
11.
一片金色的沙滩。海风轻抚,海浪轻涌。一辆黑色的汽车,两个安静的人。这是一幅如诗般的画。
丁蕾推着楚云,楚云坐在轮椅上。
他们紧紧握着对方的手,看着晚霞,等待时光的流逝,生命的流逝。没有什么比这更动人,也没有什么比这更伤感。
丁蕾望着远处的海天,轻轻说道:“楚大哥,你看,这晚霞好美!”
楚云的心疼已经开始缓解,现在只是感觉有些困乏。但他凭借意志力,保持精神。他不想自己生命中最后的一段时光浑浑噩噩地度过。
他望着这晚霞,不禁说道:“可惜这美丽很快就会消失。”
可能人走到了这一步,万物的变化,不论多美,多衰败,都会引起他们内心对于存在的深思吧!这种思考常常伴随着留恋和唏嘘。都会情不自禁地和流逝的时间,生命联系在一起,透出淡淡的伤感。
丁蕾能感受到楚云的心,她微微笑道:“它曾经如此灿烂地存在。消失虽然叫人不舍,但相对于它有过的精彩,也不太重要了。”
楚云望着丁蕾的脸,美丽而平静。她仿佛把不舍的伤痛都隐藏了起来。
丁蕾喃喃细语道:“我要陪你走完这最后一段路。像这晚霞一样,安静,自由,绚烂。”
楚云还是望着丁蕾。她的脸平静而美丽。她的双眸多情而湿润。她在笑,幸福而忧伤。
他对她说:“你让我不舍,让我对这尘世有太多眷恋,太多幻想。你让我对生命的流逝,感觉从未有过的痛苦。”
丁蕾的眼里更加湿润了,但她不能流泪,至少现在不可以。她强颜欢笑,道:“我懂,我都懂……”
楚云的心又隐隐一阵灼痛,他道:“我这是怎么了。有你的陪伴,我应该高兴才是,怎么反倒叫你如此伤感了。你看我,不禁手掌中了毒,连嘴也中了毒。”
丁蕾俯下身子,明眸如水,多情的看着楚云。她的唇轻轻吻在楚云的唇上,霞光如火,流云溢彩。
“你的嘴永远也像抹了蜜一样,能甜死人。”丁蕾笑着道。她笑的时候,眼泪已经挂在脸上了。
楚云伸手为她拭去泪水,目光深邃,悠悠道:“对不起……”
丁蕾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心,一阵酸楚,一阵隐痛。“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我要感谢你。感谢你的出现,感谢给了我有感情的生命。”
她叹息一口气,道:“你从未问过我的过去,却这般待我。”
楚云道:“我不必了解你的过去,因为我爱你的现在。何况,你为我付出的,远比我为你做的多。”
他接着黯然道:“或许,我们相见就是一个错误。如果没有相见,你也许不会这般痛苦。”
他说出这句话时,就知道这话会像针一样扎心。他后悔说出这句话,但他又不得不说。因为,每个人的人生中都会经历很多风景。会留住一些记忆,会忘掉一些东西。但前面的路还要一步一步去走。
他希望丁蕾明白,但用了世上最蠢的方法。他不明白伤害爱人的语言远比你静静离开更加残忍。因为,人可以靠着希望活着,也可以靠着回忆活着,却不能靠着痛苦活着。
丁蕾是个好女人,她明白楚云的意思,她没有生气。她的声音很轻,仿佛对着天空的彩云倾诉,她缓缓说道:“错误总比遗憾要美些。你如果没有见过这样的晚霞,你一定觉得你的生命没有任何意义。除了盲目地活着,盲目地消失……你明明知道晚霞会消失,但你曾亲眼目睹它的美,这就足够了。”
她接着,深情地说道:“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又怎么知道——爱是这般美妙,又是这样噬心。如果没有遇见你,那便是我的遗憾,我的生命将没有一点色彩。”
楚云也深情款款地望着丁蕾,这一刻他想将她拥入怀里,想对她说:我爱你!但是,晚霞渐渐消失,天空一片明静。他没有拥住她,也没有说出那句话。
一辆车,两个人,静静的海。
曾拟题《星空漫漫逍遥游》
12.
司马茹芸顿了顿,望着天空,几只海鸥飞过。云很轻,在天空与海洋的中间漂浮。天空像是海洋,海洋像是天空。
楚云仰躺在小艇上,小艇缓缓移动,海风轻抚。司马茹芸看着他,有安慰,有幸福,也有惆怅。
她将目光移向笔记本:他们找到我,说实验出了问题。我重返基地。
他们正在利用星际之门穿越宇宙的界限,把军队送到外星去。这不是我的初衷,我一时接受不了……
“水里有东西。”
楚云睁开眼道。
“什么?”司马茹芸诧异道。
突然海面上一片吵杂,一群鱼惊慌四散。司马茹芸忙收好笔记,往远处看,见海面突出许多鱼鳍。
“只是鲨鱼而已!”她似乎并不惊慌,接着道:“这么多鲨鱼同时出现,还真是少见。”
楚云也已经坐了起来,道:“鲨鱼只是在逃命而已。”
司马茹芸更敢惊讶,道:“你是说……”
话没说完,海面一阵巨响,一条黑甲赤冠巨型蛇头破水而出,将一条五六米长的鲨鱼一口吞了下去。浪涛涌过来,小艇不住摇晃。
“这是什么怪物?”司马茹芸大吃一惊。
“我也不知道。”楚云道。
他们扶着小艇,尽量不让小艇翻。鱼群已经从小艇下面穿过,像远处逃散。事情发生得很快,很突然。结束得也快,也突然。海面又恢复了平静,比之前更加平静。
“它,走了吗?”司马茹芸问。
“没有!”楚云的回答很简短。
一个巨型黑影从小艇底部游过去,司马茹芸瞧见,手心惊出了冷汗。那东西身长超过了200米,体型巨大。
楚云道:“这下走了。”
“海洋真是神秘的国度,没想到竟然有这样的生物存在,不得不教人敬畏。”司马茹芸感慨道。
楚云却不以为然,望着天空道:“这并不是海洋里的生物,确切来讲,它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星球上的。”
“难道……”
司马茹芸想到这里,忙拿出米博士的笔记,翻到后面,见上面写着“异星兽谱”,急忙从中找寻,果然有关于刚刚那个怪物的记录,它的名字叫——冥池金蛇。
曾拟题《星空漫漫逍遥游》
13.
徐若一握住一条藤蔓,小心地向下滑行,他双脚交替踏着那些突出的石头、小树的枝干,就这么缓缓下降。谢长风和他相距不远也不近,如遇危险也能及时搭救,同时又不打扰对方的行动。
绝壁上有一朵花,一朵绝妙动人的花。徐若一的眼睛正盯着这朵花,他原本下行的身体,这时停住了,准确地说是僵住了,就像见到了从未见过的绝世女子。
那花的颜色变幻无穷,就像天边炫丽的晚霞。那花香如柔软的温床。
“徐若一……徐若一……”谢长风在叫他。他觉得徐若一不对劲,却不知道为什么。叫他,可是他并不回应。
徐若一伸手要求摘那朵花,就像要拥抱那个女人一样。那朵花突然凋谢了,露出一个红色怪头。那女人笑容没有了,裂出两颗尖牙。它扑向徐若一,就像饿狗扑向骨头。
嗖嗖两声。徐若一眼前一闪,觉得头有些痛。他轻轻揉了揉眼睛和前额,这才看见眼前有一条斑斓赤蛇。那蛇只剩下最后的挣扎了,因为它七寸处被两根竹签深深刺入。刺它的自然是谢长风了。这时徐若一才明白,为何他要花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削这些竹签了。
“你没事吧?”
“没事,只怪它太美了。”
“美丽有时就是一种装饰,它往往能很好地掩饰背后的丑恶。”
“你说得很有道理。可这么美的东西,谁又能拒之千里呢?”
曾拟题《剑客与捕快》
14.
剑客道:“这里与世隔绝,只有云雾、山峦、日月星辰,还有飞禽走兽,你说何为善,何为恶;何为罪,何为罚。”
捕快走到崖边,放眼远方,见云层变幻无穷,峰峦连绵不尽,四下寂静无声。夜又将降临,远处偶尔传来鸟鸣兽啼。一切看来没有规则,却井然有序。
霞光与火光相互映照,捕快叹了口气,道:“善也罢,恶也罢;罪也罢,罚也罢。无非是区别人性与兽性罢了。人性也好,兽性也好,归根到底都是生存的欲望在作祟。在生存面前,还有规则吗?”
曾拟题《剑客与捕快》
15.
棺材放进土里,老汉念了经,挡住了光。大家去见小七爹最后一面。有的哭迷了眼,凑上去没看清楚,又捂住脸哭起来;有的瞧了,铁青着脸,没有说话;有的胃里翻腾,差点吐在土里。小七还小,不知道爹现在是什么样子。他只知道,爹成了一个土堆。
小七的爹也来了,站在土堆的后面,看着自己埋进土里。小七叫了声:“娘。”娘只管哭,没有理他。其他人,有的在哭;有的睁着黑色的眼睛,迷茫地看着。这些人都没看见小七的爹,只有小七看见了。爹看着他笑,没有说话。爹向他招了招手,转身跟着一黑一白两个影子走了。他们越走越小,最后像是都钻进了土里一样,不见了。就在爹不见的地方,一只蛐蛐蹦了出来。小七跑过去,一把将它捉住。小七笑着对娘说:“娘。爹!”娘一把搂住小七,身体不停地抽搐。
风越吹越冷。人们散去了,只留下一个土堆。小七娘拉着小七,小七捧着爹,在湿漉漉的小路上走着。
曾拟题《望着天空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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