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一盆螃蟹在一起,如果有一只螃蟹努力往上想爬出“盆地”,其他螃蟹都会伸出蟹脚把那个“先锋”拉下来,而人性中,有时也这样的一面。
整个中学和大学时代,学费是邹康每年发愁的事。初中时某一次,邹康准备先向一个远方亲戚借着学费,等妈妈打工回来了再还给她。
坐在她家的堂屋里,正在做饭的她和丈夫在厨房里为了借不借给邹康那50元钱而争吵:“他上学上好了,混抖了(方言:意为混好了,出人头地了),对你有啥好处。
钱是她的,那时候大家都不富裕,借与不借都是本分,邹康没有理由怪罪于她。但这样的话,这样的理由,让少年的邹康对人心的另一面有了认识。
后来,妈妈改嫁到继父家,邹康还在上学,拿学费仍然是邹康最怵的事儿,大学里,邹康像高中一样刻苦学习,最直接的目的是为了年年都能拿一等奖学金,可以少伸手要钱。
有一个暑假,邹康带了五个家教,从一个孩子家长那儿借一个自行车,每天骑着奔波在城市不同的方向,皮肤白净的邹康晒得黝黑。那时一元钱四个馒头,邹康每天只干吃一元钱的馒头,因为缺乏维生素而大面积口腔溃疡。
其实,每次最终还是拿了学费。但在那大吵的几天里,邹康都小心翼翼地看人脸色,压抑、委屈、难过、悲凉在心中交织着,但又只能默不作声,有好几次,邹康会在回家拿学费时候无缘无故地发一次高烧,至今想来,或许是心理带来的身体反应。
后来,虽然我不能让继父享福,但起码有基本能力为他负担冬棉夏单、生病住院
虽然我没有能“混抖”起来,还是上了大学,自食其力,我的孩子再也不用像当年的我一样,想要学费却三缄其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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