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像隐居在深海,我已好久不上岸。
不看书,不写文,不弹琴,不运动。只一心一意照拂自己的身体,仿若躺在珊瑚和群鱼之间。
眼见得寒露过去,霜降过去,整个秋天过去。我的身体,还在混混沌沌中,不肯还原。
西医的片药,中医的汤药,都在一支躯体里循环运作。我看不到它们谁更胜一筹,我只能感觉我的疼痛,是重了还是轻。
书架上的书倾斜的样子很好看。我走过的时候,看到那些细细的灰尘,蒙上了好看的封面,书背,甚至腰封。
我没有打扫的心力。就像我弹了没多久的吉他,已被我装进包里,拉紧拉链,束之高阁。
有时会想起来:哦,我好久没去上课了呢。可只是想一会,怨自己一会,就又堕入深海,不闻不问了。
深海里的日子,仿佛远离了红尘。也有晨曦淡弱的光,也有黄昏橘色的暖,也有对海面传来歌声的小期待,也有被大鱼照顾被珠贝陪伴的小幸福。
所以竟不觉冬来。直到今天,才觉察出一抹季节的寒意。
灰蒙蒙的天,阴鸷的风,乱碰的雨,还有窗下叮叮当当很久了的机器轰鸣。即便如此,在这个周末的午后,我还是睡着了。
依然是混乱的梦,全无章法可言。醒来只剩下残缺不全的边角,对照现实,也找不着边际。
嘴上的溃疡未好,舌头上又溃烂几处。火全部攻上来。我能感觉呼吸的时候,鼻孔处燃烧着两簇红通通的火苗。言语的时候,牙齿刮碰着舌头,像有表达障碍的残疾人。
好在那一群孩子,还是可爱的。他们虽然每天叽叽喳喳,吵的我的头要炸。可他们也单纯有爱,我们之间的每次交流,都那么生动。
而这一刻,我在想,一会去上晚自习,我是穿大衣,还是穿棉袄呢?像是很可笑。可我也只能想想这些切实的问题,至于其他无力把控的所有,都随着岁月,湮灭了吧。
短暂一生,有舍有得。上天给我什么,我就接纳什么。
哪怕精神上的贫瘠。哪怕身体上的病恙。哪怕深海里偶尔的恐惧。哪怕永远看不到春日的光。可有泪可流,也是滚烫的。
我全部笑着接受。笑着过小雪,大雪,冬至,和以后每一个从不重复的日子。
把自己过成一道光,哪怕这光弱弱的,软软的,可在深海里居着,也是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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