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起的盖茨比》,美国作家菲茨杰拉德最杰出的作品。有评论家说,这个故事并不算多么的新颖,甚至有点老套,可是架不住菲茨杰拉德斐然的文采,让它永垂不朽。
我第一次读、第二次读,都不明白为什么菲氏用“了不起”这个词,直到第三遍,突然觉得盖茨比是配得上“了不起”这三个字的,当然也是他本身的意愿。本书的叙述者尼克隔着草坪对盖茨比喊道“他们一伙全是混蛋,他们那一伙全放在一块都比不上你”。这也解释了“了不起”的范围,跟盖茨比爱慕的女神黛西、她富二代的橄榄球明星丈夫汤姆、高尔夫球星乔丹、黑帮老大沃尔夫山姆,盖茨比是了不起的。
而盖茨比的了不起又像尼克说的那样,得慢慢体会。尼克说:我后来一直很高兴我说了那句话。那是我对他说过的唯一的一句恭维话,因为我自始自终都不赞成他。
尼克说的也几乎是我对盖茨比的印象,一个有情的男人值得那样的恭维。但一个有情的男人得慢慢被发现,也因为这样的情谊,才奠定了他悲情的基调。
1
盖茨比还是个穷小子的时候,他的名字还不叫盖茨比,而是盖兹。如果他知道美国后来出了个大富翁比尔盖茨,说不定就不想改名字了。
尽管出生在西部贫穷的农民家庭,他却怀揣着富兰克林带给美国人的美国梦,从小严格要求自己,从早上六点到晚上九点,他都列出详细的计划,从体育锻炼如哑铃棒球到科目学习如电学到研究发明,再到演讲、仪态。为实现这些计划,他对自己的个人行为也是有要求的,不去朋友家玩耍浪费时间、不吸烟、存钱等等。即便这样,他也只是能保持温饱。
但是,机会是垂青那些有准备的人的。正因为他对自己的严格要求,他偶尔的一次出场就紧紧地抓住了第一次翻身的机遇,遇到了人生的第一个贵人——丹.科迪先生,一个做铜矿生意发了大财的富翁,他的那艘船吹响了盖兹美国梦的前奏,让盖兹切切实实地知道他的美国梦是有机会实现的。盖兹的聪明能干很快得到了丹.科迪的重用,甚至在丹.科迪去世之后,还分得了两万五千美金的遗赠。但是他并不是丹.科迪身边女人的对手,以至于五年来还是弄得一穷二白。但是他完成了重要的一步,从盖兹变成了盖茨比,也得到了切实的社会教育和淬炼。也许,这在当时比那两万五千块钱更有用。
2
盖茨比离开丹.科迪之后从了军。这应该是他美国梦的正途。可是,他遇到了富家女黛西,一切都改变了,黛西成了他新的美国梦,仿佛娶到黛西就完成了美国梦。他确实也是这样实践的,只是这个过程比较曲折,以至于他付出了宝贵的生命。如果用句中国的俗话说“英雄难过美人关”一点也不为过。
十八岁的黛西,无论是美貌和家世,这让风流倜党却从不把女人放在心上的盖茨比动了心,关键是这个富家女也爱她。当然,他也是耍了一些手段的,比如,他隐瞒了他穷小子的身份,让黛西误以为他们是门当户对的。我不知道十八岁的黛西,即便知道盖茨比一无所有,是不是也会被爱情冲昏了头,义无反顾地选择盖茨比。
碰到黛西,是盖茨比的幸运,他尝到了爱情的幸福,也是他的不幸,也受尽了爱情的折磨。 当他从战场回来的时候,他失去了黛西,并且身无分文,尽管他已经升到少尉。
3
盖茨比对黛西是有情有义的。他从军队回来,去了黛西那里,走遍了所有他们卿卿我我的每一片土地,尽管黛西已经嫁作他人妇。
爱情的失意却成就了他事业的蒸蒸日上。
当他饿了两天肚子,不得不穿着胸前挂满勋章的军装,手边连便服都买不起的时候,黑帮老大沃尔夫山姆看中了他,因为他是能为他派上大用场的人。
我不知道盖茨比接受沃尔夫山姆的职位的时候有没有犹豫,可是他知道这是得到黛西最快的途径,他需要短时间内积累财富,以便有和黛西的丈夫的抗衡的资本,这样才有机会让黛西回到他的身边。
于是盖茨比铤而走险了,并且取得了成功,他五年内迅速成为新贵。
新贵盖茨比的形象,是菲茨杰拉德花了大笔墨描写的,他的豪宅,他每周末的舞会,四起的流言,处处都跟土豪沾边,也引来了各色人等,显贵、政要、明星、普通人等等,这里是一个有钱能使鬼推磨的世界,群魔乱舞。
而盖茨比始终是那个最清醒的人,他滴酒不沾,只是耐心等待,不过他等待的那个人始终没有出现,尽管他知道站在他家的花园,他抬眼望去,她家的绿灯隔着海面就在眼前。近在咫尺,远在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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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在邻居尼克的帮忙下,盖茨比和黛西见面了,干柴烈火又一次燃烧。
彼时,黛西过着虽然富足但并不幸福的婚姻生活,她并不打算离婚,而她也无法收走丈夫的花心。于是盖茨比的再次出现对黛西来说也是一道光。
盖茨比对黛西的要求,不止是离婚,还有当着他的面让黛西对丈夫汤姆说“我从来没有爱过你”。这就有点苛刻了,苛刻到我突然相信了爱情,某些人的爱情就是他生命的全部。我被盖茨比这个要求感动,又替他捏着一把汗。
连黛西也觉得这个要求难以完成,可是盖茨比真的需要这样来成就自己的爱情。五年来,即便富足,他也一直洁身自好。从这一点来说,他自己觉得对黛西的要求并不过分,或许黛西那一句话可以磨平他五年来所有的折磨和相思,让黛西已婚已育的事实消失,让他们回到五年前的美好时光。如果他对黛西有所要求,也仅此一件而已,他希望她说完完全全属于她的,他为此已经置生命于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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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要求黛西没有完成,她不是不愿意完成,而是她遵从内心的感受,她之前是全心全意爱盖茨比的,她结婚后也是爱丈夫的,重逢后她更爱盖茨比,可是盖茨比不能接受这样的爱,他对爱的要求是完美无瑕的。
可是,他忘了他的爱开始就是有瑕疵的。他掩饰自己的出身跟黛西在一起的时候,他就是知道他们的爱是有鸿沟的。
当他再次回来,带着实实在在的财富走进黛西的婚后生活时,他以为和黛西可以平等了。可是他又错了。
当黛西的丈夫指出盖茨比是一个跟黑帮混在一起的私酒贩子时,黛西震惊了。她心里从来没有怀疑过盖茨比的财富,是因为她一直认为他就是这么富有。这时,她才觉得被骗。直到此时,我都还是能够理解黛西,并不鄙视她的。毕竟,她从小一直优渥,她是不能接受那种脑袋别在裤腰上的那种富裕的。
盖茨比应该是在这个时候知道黛西并不能真正爱他的,只是他不愿意承认,或者说他不能因为黛西动摇爱他就动摇了他对黛西的爱,他不会,他对黛西的爱是忠贞不渝的。反正,我就是被盖茨比的这种爱感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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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爱情危险起来比黑帮有过之而无不及,尤其是爱错一个人。他为她铤而走险入黑帮,她却因此嫌恶他。
盖茨比是靠黑帮发家,毋庸置疑,黑帮的危险处境。可是五年来,盖茨比小心谨慎地发家致富,从来没有散失,那是因为他知道黑帮的危险。
而他不知道黛西对她的危险,他只知道爱她,想拥有她。
在凌乱的混沌之后,黛西开着盖茨比的车,不小心撞死了丈夫的情妇,盖茨比就在副驾驶上,不过,那时候黛西的脑海里应该已经没有盖茨比的位置。
盖茨比本来有机会躲过此劫,只要听尼克的话避一避就可以。可是,他说在不知道黛西的下一步动向之前,他是不会走开的。
结果,黛西的动向就是和丈夫不辞而别,并且把祸事引向盖茨比。她可能不是主谋,但绝对是帮凶。
就这样,盖茨比被黛西丈夫的情妇的丈夫因误解而枪杀,结束了年轻的生命,死在了他最向往的繁华的东部。
而他,到死都在等着黛西的回心转意。
他最大的两宗罪是:一是来源不明的暴发户;一是出轨有夫之妇。如果再加一宗,就是把自己一穷二白的身世编纂成世家。就这样,盖茨比被黛西丈夫的情妇的丈夫因误解而枪杀,结束了年轻的生命,死在了他最向往的繁华的东部,他深爱的女人却选择跟丈夫重归于好。
而他,到死都在等着黛西的回心转意。
到此,也配得上了菲茨杰拉德给他的“了不起的”这个形容词。
到此,也完成了他对浪漫爱情的追求的终点。
我甚至认为幸好他被打死了,要不然他活着可能会为失去黛西而殉情,这个不值得他爱的漂亮的富贵的女人。这就是贯穿在盖茨比身上彻头彻尾的悲情。
7
有人说,盖茨比身上有作者菲茨杰拉德 的影子。菲茨杰拉德确实也喜欢上了富家女,不过他是通过写作赢得了美人归,也在文坛崭露头角,直到《了不起的盖茨比》而长盛不衰。这一点,他比盖茨比幸运。
菲茨杰拉德倒是和盖茨比一样短命,死在壮年的四十多岁。他沉迷于奢侈的贵族生活,相信及时行乐,我在想盖茨比的豪华的舞会派对、城堡似的豪宅,肯定都是以作者的亲身经历为原型的。毛尖老师说“菲茨杰拉德的这本书就是赤裸裸的金钱的抒情”,他甚至享受这些抒情。但是,盖茨比从来没有在金钱中沉迷,金钱从来都是为他所用,他举办盛大的宴会、驾豪车、开豪艇、飞机,这些都是为了黛西。
盖茨比最大的罪过莫过于编织了他虚无的家世,来匹配黛西,匹配他的美国梦,为此,他付出了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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