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首发 | 漂成都
文 | 蓉娘娘
他从小寄被养在亲戚家,父亲过世那年,留下20多万的遗产,家族因为这笔遗产引起了纷争。25年来,他从未感受过亲情。
他,独自穿越我国第三大沙漠——巴丹吉林沙漠。随身携带的15瓶矿泉水全部喝完,最后三天只能靠喝尿维持体力,却误入蒙古国境内,在乌兰巴托的监狱度过生命中最温暖的4个月零三天。
他的出行工具是自行车。曾耗时十个月辗转1.5万公里,独自从成都骑行到莫斯科。8年间,他骑行数万公里,穿越过数十个大大小小的城市。
他就是27号,一个眉宇间透着倔强、又有些健谈的小伙子。27号的真名叫唐桥,出生在朱德的故里四川省南充市仪陇县。27号的名字,来源于他在蒙古国坐牢时的代号:461A127。
近日,27号做客漂成都,分享他的故事。
25年来,他从未感受过亲情
“如果4岁那年,我没有发高烧,母亲就会把我送给一个条件比较好的人家。我的命运可能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坎坷……”回忆起童年,27号的神情有些暗淡。
4岁那年,父亲离世,留下20多万的遗产,就如何分割这笔遗产,引起了一场长达数年的家族纠纷。为了分割的这笔遗产,家家都打着心里的小算盘,从最初的明争暗斗,到后面的撕破脸皮。
这场闹剧中,母亲未分得任何遗产。
由于家境贫穷,27号从5岁开始,就被寄养在亲戚家,继父家、大姨家、大姑家,他都生活过。
对于那段时期的记忆,27号感触最多的就是:人家收留了是事实,但自己提不起感恩的心也是事实。亲戚们的冷言冷语,令他从小就感受不到亲情的存在。
高中时期,27号在打工、出逃、读书中度过,实际上只读了1年半。而后,他弃理从文,高考考了457分,在四川文化产业职业学院就读了两年的新闻专业。
大三时那年,27号就退学了,开始了的一个人流浪。在外漂泊的8年里,27号很少和家人联络。
一家五口生活在不同的城市,母亲在南充市仪陇县,继父在东莞,哥哥在广东,同母异父的妹妹在南充市,27号在成都。一家人,有16年未曾相聚。
“17岁的妹妹在南充上学,只有要钱的时候,才想起来跟我打电话。我把她接到成都,想让她好好学习,别像我一样。但她就是不爱学习,我们经常因为学习这件事吵架。一次吵的很凶,因为她说要放弃数学,我怒吼着,我也要放弃她!一气之下,我就把妹妹的微信删了,而后我们就再没联系过。”说到妹妹,27号的眉毛皱作一团,无奈的摇摇头,他已经和妹妹将近五个月没有联络。
对于家人的生活,27号不会刻意的去关心,就连平时打电话的次数也少的可怜。
“他们过得好与不好,我都不会过问,他们也不会问我。没钱我就打给他们,上个月工资拿了一万多,给母亲打了5000。”27号说,今年他准备回家和母亲一起过年,已经三年没在一起过年了。
曾经,27号很艰难的坚持着与那些伤害过他的亲戚保持联系,爱与恨的交织,让他很纠结,内心饱受煎熬。如今,他已不再与这些亲戚联系,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是否真的放下了,只知道在当下,这样做能够让自己内心没那么难受 。
27号曾发过这样一条朋友圈:在农村和城市之间,我曾悲痛过,幻想过,期待过,绝望过,对老一辈人的人性阴暗面有了更加清晰的认识。
“或许未来的某一天,我又会和他们联系。”27号说,他好像从不羡慕别人的家庭有多温馨,对他来说以前的亲情,留给自己的都是痛苦的回忆。
“监狱的生活,让我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温暖”
也许是从小受家庭的影响,27号特别往自由、无拘无束的生活。
17岁时,27号用学费买了一辆人力三轮车,从绵阳南山中学骑行到南充市,这次的骑行经历,点燃了他对骑行的热情。
27号至今仍清晰的记得,大学时期勤工俭学,下课后骑行20多公里,从文产院骑行到魁星楼街的一家酒吧打工,一直忙到深夜两点,再骑自行车回去。
“骑行的时候,思想是放空的,什么都不用思考,能找到真正的自己,骑行令我感到快乐。在四川别的不敢说,但是骑行和徒步方面,我算得上是佼佼者!”说到喜欢的骑行,27号像是打开了话匣子,神采奕奕地介绍。
他从四川出发,骑行去过拉萨、乌鲁木齐、北京、广州、莫斯科等地。也曾独自徒步穿越巴丹吉林沙漠,在没有补给的情况下,靠喝尿维持体力。途中误入蒙古国境内,因非法入境,在当地度过了4个月的牢狱生活。
“在蒙古国监狱的四个月,是我生命中最温暖的回忆。”回忆起4年前的场景,27号嘴角掠过一丝笑意,把目光投向窗外。
27号说,不管曾经有多么显赫的身世和地位,但在监狱里大家都是犯人,是平等的。“大家吃的是一样的,住的是一样的,大家的孤独也是一样的。”
“在乌兰巴托的监狱度过的4个月零三天,我一直住在那个不足五平米的木质楼房里,那里都是政治犯,每个国家的人都有。监狱里的犯人都有代号,我的代号是461A127,大家就叫我27号。”27号的隔壁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罗马尼亚人,后来俩人成为好友。
“每天有专人来送饭,从小铁门的窗口里递过来。吃完饭收碗筷时,我就把写好的纸条放在碗下面,送饭的人会帮我传给狱友。那里很少有人会说中文,大家交流主要是英文,我会一点英语,认得不太全,但交流还是没啥问题。”27号说。
罗马尼亚人当时27岁,是白种人,因为出境时携带过多现金进来的。一次,大家刚洗完澡,一个蒙古人要抢27号的拖鞋,罗马尼亚人帮他出头,收拾了那个蒙古人。这件事,令27号很感激。
在监狱里,27号过生日的那天,很多狱友送他巧克力,桌子上摆满了巧克力。“金牌巧克力,美好的味道!”在27号的记忆里,他几乎从不过生日,但监狱的那次生日,最令人难忘。
刚开始去监狱里,27号内心特别抗拒,用绝食来抗争,还被关在小黑屋挨打。
“那段时间,有一个狱警对我的敌对情绪特别重,不让我传纸条。我就靠绝食抗议,四天没吃没喝,狱警找来中国人劝我吃饭。”27号说,后面接触的多了,关系就好多了。出狱的那天,那个狱警还送了他一本书。
“离开监狱的那天,大家像是说好的一样,所有人都在喊我名字。在监狱的四个月零三天的生活,让我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在离开的那一刻,竟然有点舍不得,不太想离开那里。”说出这话的时候,27号的眼神里流露出不舍。
在监狱的这段日子里,他曾左手跟右手下棋;曾跟狱友们分享骑行的故事;也曾放空自己,去思考人生……
出狱后,27号仍坚持着骑行和徒步。每一次独自穿越,27号都有一种成就感。朋友们问他,在沙漠里遇到龙卷风和沙尘暴,会不会害怕,或者感到绝望。他的回答是:“虐自己,会有一种精神快感。”
不甘被命运左右 多次尝试寻找方向
除了对户外运动的热忱,对于工作,27号也努力寻找着属于自己的方向。
8年间,他去过北京、上海、广州等数十个城市,做过三四十份工作,包括仓库管理员、传菜员、服务生等,也曾自己创业,做过长租公寓,开过酒吧,但都以失败告终。
很多时候,27号都在思考要不要丢弃自己的人格和理想,朝金钱而去。
一个偶然的机会,27号接触到了诈骗。
去年,他在一个微信群里看到,有人称可以帮人贷款,如果急用,就多支付一部分酬金。27号当时正想贷款做点生意,正愁没有渠道,添加对方的微信后,给对方打了1400元酬金,而后对方人间蒸发。原来这个所谓帮人贷款,竟然是诈骗。
有了这次被骗经历,27号开始研究里面的门道。银行贷款不好办,很多人都会通过网络办贷款,以帮人办理贷款的名义,应该能赚到不少酬金。27号效仿着骗子的手段,开始如法炮制。
去年9月,27号开始在各个微信群里群发消息,没想到真的有鱼儿上钩了,开始陆续有人加他微信,他承诺可以在支付宝上给对方开通小额度贷款,对方需要先交纳几百块的保证金。
在最后要交易的时候,27号又犹豫了。
内心总有一个声音在拷问着他:自己就是这么被骗的,真的决定要去骗那些无辜的人吗?真的要挣不正当的钱吗?自己的良心过得去吗?……
最终,在犯罪和正义的岔路口上,正义把他拉了回来。
每一次,27号想要挣点歪门邪道的钱时,那个正义的小人就会出来把他拉回正轨。
做自己喜欢的事 希望自己不变初心
27号经常会在朋友圈里,随手写一些自己的感触和想法,能看到他对现实的不羁,对命运的不妥协。
“我曾经很多次反思过自己到底要选择什么样的方向,日复一日对这个世界的激烈变革已经习惯,认识到自己的力量是微乎其微,认识到自己关于金钱产生的焦虑和迷茫,还认识到农村和城市的天堑之隔……”
2017年,对于27号来说是失败的一年,他对所谓的投资和诈骗已了无兴趣。“自己不过是农村的一只蝼蚁,被时代的浪潮所淹。大多数中国人都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一生平庸而过。但我不想一辈子平庸,我想去寻找属于自己的方向,去改变。”他说。
27号发现,和城市相比,自己更热爱农村。他想把笔触深入到农村,写农村的生活和变化,做一个农村自媒体专家。
“我从小生活在农村,对农村的生活有很深的见地,我更愿意去和农民打交道。我想把自己的青春与热血挥洒在挚爱的土地上,这是无关金钱与地位的角逐,仅仅因为理想和激情。”27号对未来充满希望。
他和两个朋友一起下乡,目前已去过达州、巴中、资阳等地的十多个大大小小的村庄。有些人是排斥的,但是更多人是接受。
很多人劝他,写农村很难做出成绩。但他坚信,只有去付诸行动,才知道能不能成功。
27号的倔强,还表现在对爱情的态度。
25年来,27号从未谈过一场恋爱。爱情,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遥不可及。
“我不知道什么算是爱,也不会去主动追女孩,我甚至做好了一辈子孤独终老的准备。不过要是有女孩喜欢我,对我穷追不舍,我也会适当调整战略,哈哈……”27号打趣的说。
新的一年,27号希望自己,能保持那份不变初心的善良。
如果有对27号感兴趣的妹子,留言找蓉娘娘哈,要是不好意思,就添加蓉娘娘微信,帮你牵线哈。(微信号:haozier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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