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武汉的疫情非常的严重,比当年非典更严重,我在微信上不厌其烦的渲染着,同时要求刚买完菜回到屋的母亲,赶紧出去采购口罩,酒精,消毒水,维C。药店没有了?再换一家,赶紧把整个小县城所有的药房全部扫一遍!
我在静安寺这一块疯狂的骑着车,顶着风雨,挨个药店的跑,南京路上人很少,都戴着口罩,形色匆匆,药店已经张贴出告示。前些天网上买的N95口罩顺丰今天在派送了,但还没有动静。同事也一再的劝我春节不要回去,武汉已经封城,下一个可能就是上海,情况非常糟糕,回合肥短期未必能回来。我明白,但是你的至亲都在身边啊,而我能陪在他们身边的日子,已经屈指可数。
电话那头,母亲好不容易通过朋友帮忙抢到一盒口罩,就开始关切我明日如何返程。显然小县城的人们并不如我这里的慌乱,他们还在考虑怎么欢度春节,外面的疫情似乎另外一个平行的世界。
到了晚上时,除了几盒一次性口罩外,还是没有买到N95,快递也一直没有动静,外面还在下着大雨,我有点紧张。打通顺丰的电话,对方抱歉的说,雨太大而且晚上,快递小哥全身淋湿了,能否明天送。我急了,这快递就是口罩,明早赶动车,就是要用的,上海现在最危险的地方可能就是车站,不能没有啊,拜托您一定得晚上帮我送到,可以多付您一些钱。对方沉默了一会,不用付钱,马上给您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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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桥车站,没有像往年那样人头攒动,出乎意料的人少,人们不约而同的行色匆匆,严实的口罩后面,面无表情。车上更是空空荡荡的,几乎没有人,原本站票的也全程坐回合肥。只是一路上看新闻,确诊数字不断上升,各方信息汇聚,都指向了形式的越来越严峻。
到家后,来不及吃饭,立刻开始给在厨房忙碌的父母上课,千万少出门,出门必带口罩,回来必须消毒,做好长期打算。他们一边忙着,一边笑着,一边也应着,小地方没有外地来的,更没有从湖北返乡的,大街上都没什么人戴口罩,不要紧的。
然而除夕午夜后,打开微博和朋友圈,蔓延的恐慌彻底爆发,到了极点,传言武汉已经陷入孤岛,尸体倒在急救室门口无人看管的程度,更看到一些医生护士濒临崩溃的视频和语音,尽管后来被辟谣,但是不断上涨的确诊数字,才让父母开始意识到事情严重性。
我一宿没有睡好,乱糟糟的,也没有心思去拜年,把所有原本约好的好友聚会全部推去。一早同事给我信息,讨论下来,短期内不回上海是铁板钉钉了,做好2个月甚至更长时间不外出的准备。一边时刻关注着疫情是否有好转的迹象,一边又在考虑着后续的工作如何安排。
紧接着全副武装,年初一早上,拉着父母赶紧去商场,储存物资,商场卖菜处已经排了长队,几番折腾,终于听了我的意见,采购了1个月的量。再往后,就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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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突然发现,我竟然能有更多的时间陪陪他们了。
这些年在父母身边的时间越来越少,以前读书时,从3天一次电话慢慢变成一周,工作后,又慢慢从一周变成一个月一次电话,回家从只有冬夏,变成了只有春节寥寥几日。视频里的我始终在几百公里以外,没有温度,两个人吃饭,始终没有3个人一起吃饭感觉更踏实。
他们乐呵呵的在厨房忙碌着,我已经好多年没有吃过母亲做的饭菜,她这些年春节都在加班,今年终于落得清闲。她胃不是很好,最近只能喝稀饭来调理,但还是为我准备了牛肉和排骨。他们眼里的我,显然还是定格在10年前那个弱不禁风的少年,什么也不让帮忙。唯一的唠叨的比较多的就是结婚,房子的事情。
我仔细看他们,似乎除了逐渐苍老以外,却什么都没有变过,而这个世界,每天都在剧烈变化着,我时常焦虑,担心他们的身体健康,也担心他们被这个时代抛弃,甚至绊倒。我陪着他俩打起了扑克牌,母亲像个小孩子一样,有时欢呼雀跃,有时又蛮横耍赖,父亲永远正襟危坐,面不改色。
窗外从漫天飞雪,到灿烂阳光,我也不再焦虑着未来,享受着这一段难得陪伴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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