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期间,为了治疗效果好,上午打一次吊瓶,晚上八点再打一次吊瓶。好在现在科技发达了,打了留置针,不用每天都挨一针。
留置针是很方便但是也有小小的不足,那就是费胶布。我因为身体虚容易出汗,在加上总要吃饭洗刷,还要活动一下,原来严丝合缝的针贴总是很容易邹巴巴的。
本身血管不好打,我也不想再挨一针,和护士商量了一下,很有默契的把纸胶布糊了一条又一条,形成一个五花大绑的样子。
住院生活每天单调的重复着,起床,洗漱,吃饭,等查房,一天两次的打针,唯一区别日子的不同的方法竟然要靠张家两个大叔轮流换班来提醒。
今天又到张二叔值班的日子,老太太还是那样心疼小儿子,躺在床上安静的打针,她忽然从床上坐起来,倒是把在一边玩手机的二叔吓了一跳,他紧张的问到:”你是想是上厕所吗?“
老太太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扶我起来,我要数鸡蛋”
二叔有点愕然:“妈,你安心打你的针吧,鸡蛋就在床底下,它也跑不了”
老太太态度坚决,用另一只手掀开被子就哆哆嗦嗦的下了床,手还一个劲的伸向床下的鸡蛋盒子。眼看打的吊针就要脱针了,遇到如此执拗的老母亲,二叔只好选择投降。
“你别动,我给你把鸡蛋拿过来”
看着二叔一脸无可奈何的样子,在一边给小琴喂药的白姐开了腔,给二叔简单说了一下昨天老太太要数鸡蛋的事。
说起来老太太也是一个奇怪的人,昨天大儿子班上没数成鸡蛋,到了小儿子班还坚决要把鸡蛋数到底。
同病房的5床阿姨因为和张大叔认识,这样连带着和张二叔说话也比较方便直接。她好心的劝到:“老太太这成天变着花样折腾,一会抱着月饼箱子一会想着数鸡蛋,她也是90多岁的人了,腿脚不好。走路都晃,还有时候想起什么就是什么,万一磕着碰着就就不好了,这大把年纪骨头脆着那,我说你们还不如把床下送的这些东西都拿回家去“
张二叔摇着头苦笑:“你不知道我们老太太看东西看的紧,你要让她全程看着拿回来才放心,不然她以为我们密(贪)了她的鸡蛋和牛奶”
5床的老太太这次因为头晕来打针,也是60多岁的人,她笑着说:“你说都这么大年纪了,还看东西看的这么紧,说句难听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双眼一闭就去了,东西还不是留给儿女。”
老太太无视病房里的聊天,她专心致志的数着鸡蛋,可能是人也是一会糊涂一会明白,加上打针也不方便,反正数了好一会子鸡蛋,老太太忙了好大一会子,才完成这个巨大的工程。
嗯,鸡蛋都在,一个也没有少。
其实在老太太的心中,早已把白姐列入黑名单,她一开始担心白姐要偷她的钱,这两天又担心白姐偷她的鸡蛋。
白姐豁达的人,自然不会和一个老年痴呆老太太计较。她还经常自黑一把,她一个人就能随时来一段单口相声的那种。
趁着老太太躺在床上不在闹腾,张二叔温声细语的给老母亲说着话:“妈,今天大夫查房说了,您老人家各种指标都好了,咱们可以出院了”
老太太睁开眼睛:”谁说我好了,我现在病的紧,我都两没有大便了,我都要死了你知不知道,我不出院。“
医院可不是一个好地方,一般住进来都是争取早日出院,像老太太这样喜欢住院的人还是第一次见。
张二叔挠一挠自己的白头发,一脸无可奈何:“让老太太急死个人,现在没事也不想走,我不是想着过几天是老父亲两周年吗?要给老父亲上坟,现在老太太闹着不走,可怎么办,就她这个性格,一般的护工还侍候不了她人家!”
说起护工侍候人,白姐最有发言权,她笑哈哈的开着玩笑:“张二哥,说句实话,你家老太太这种可是特别难缠的人,事情特别多,还特别多疑”
“唉,别说了,两年前我爸爸病的那会不是找了一个护工侍候他吗,我们当时就想也让那个护工继续侍候老太太,工资从一个月6000加到了7000,人家说什么呀不干。她这种性格也只有我们姊妹几个侍候她,你说我们都是60多的人了,她经常这里那里还不满意那,经常骂骂嘞嘞的!”
“二哥,别说8000了,你家老太太这样的一个月给我1万5我都不干,累心啊,就说她经常怀疑别人偷她东西这条是个人也受不了。”白姐也是直肠子,竹筒倒豆子一样,叭叭的啥都说出来了。
说的二叔挠头挠的更狠了。
躺在床上的老太太这会子估计心里又明白了,听到有人说她,心里很不高兴,她瞪着二叔:“就你妈闲的扯谈,还不麻利的给你大哥打电话,让他找所长(医生)就说我病还没好,要住几天”
估计二叔被老太太骂习惯了,他哄着老太太:“你乖乖躺着,我出去给我哥打电话,让他去找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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