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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来推荐一本书,也是我前不久刚看完的一本。
《月亮与六便士》,大多数对它的了解都来自于那句:“满地都是六便士,他却抬头看见了月亮。”然而实际上,当我们真正阅读这本书的时候,会发现原书里压根儿就没有这句话。
这来源于当时的评论家对毛姆代表作《人性的枷锁》中主人公作出的评价:“他像很多青年人一样,终日仰慕月亮,却没有看到脚下的六便士银币。”毛姆觉得很有趣,便用作了自己下一本书的书名。这句话后来在刘瑜的文章《另一种高度》里,被精简为:“满地都是六便士,他却抬头看见了月亮。”
这句话,也精准的概括了《月亮与六便士》里主人公思特里克兰德对艺术的狂热追求。
思特里克兰德原本是个在伦敦的证券经纪人,生活富裕安稳,妻子虽稍爱慕虚荣,但不妨碍她对这个家的悉心呵护,两个孩子也健康快乐。然而突然某一天,平静被打破了,这个平时看起来老实沉默的男人,竟然抛弃妻子去了巴黎。当外人纷纷猜测他是有了外遇时,书中的“我”得知真相,他是为了追逐自己的梦想——画画。
当时的思特里克兰德几乎没有任何绘画基础,他只是狂热的爱着画画而已,外人几乎以为他疯了,而他的生活也变得窘迫,几次都险些因为疾病和饥饿而死掉。他画的画也不被主流接受,没有人买他的画,他也根本不想卖——他只是,单纯的热爱着画画。
他一路颠簸流离,最后流浪到了塔西提岛,他与岛上的一个土著姑娘爱塔结了婚。随后生活在一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地方,他每天都在那里作画。但不幸的是,不久后他就感染了麻风病,在他病逝的前一年,他成了瞎子。爱塔一直照顾着他,直到他完成了自己最完美的作品,身体溃烂而死。而他的妻子依照他的遗言焚毁了挂满壁画的屋子,甚至没有留下一根木头。
讽刺的是,在他死后,生前不值一钱的画身价大涨,之前嘲笑他是疯子的人们纷纷称他为“天才”。
《月亮与六便士》是生活与艺术的矛盾,也是现实与理想的碰撞。毛姆似乎极其喜欢这种惊心动魄的跌宕起伏,总是在众人以为海面已经平静下来时,蓦地跳出来掀起狂风巨浪。在众人理所应当时,忽然展开一个全新的视角。
当我们以为思特里克兰德生活美满,安于现状时,他却抛下一切前往巴黎。当众人纷纷谴责思特里克兰德的不负责任时,书中的“我”却敏锐的察觉到他们美满生活下的百孔千疮——“我在思特里克兰德太太的举动里发现一些矛盾,感到疑惑不解。她非常不幸,但是为了激起我的同情心,她也很会把她的不幸表演给我看。她显然准备要大哭一场,因为她预备好大量的手帕;她这种深思熟虑虽然使我佩服,可是如今回想起来,她的眼泪的感人力量却不免降低了。我看不透她要自己的丈夫回来是因为爱他呢,还是因为怕别人议论是非;我还怀疑使他肠断心伤的失恋之痛是否也掺杂着虚荣心受到损害的悲伤(这对我年轻的心灵是一件龌龊的事);这种疑心也使我很疑惑。我那时还不了解人性多么矛盾,我不知道真挚中含有多少做作,高尚中蕴藏着多少卑鄙,或者,即使在邪恶里也找得着美德。”
……
有人评价这本书为《渣男进阶手册》,我却更愿意相信这是一个天才的必经之路。
诚然,思特里克兰德冷漠、无情、粗鲁,看起来毫无道德观念可言,似乎一切贬义词都可以用在他身上。然而在我看来,这不过是他的一种逃避方式。逃避压抑残酷的现实,逃避麻木刻板的生活,一头扎进不被人理解、却能给予他最大温柔和安慰的理想中去。
天才和疯子,往往只有一线之隔。
“在他那张粗野的,显着肉欲的脸的背后,有着一颗骚动而不安的心,他饱受孤独的摧残,经受来自“神”的折磨,而他又是天生为艺术而生的人,所以,他注定在“神谕”的召唤下,在驱之不散的念头的驱使下,冲出世俗的樊篱,走向了艺术的至境。他正是在孤独中仿徨,在孤独中冲突,在孤独中生成,在生命的最后一瞬间,在孤独中实现了灵魂的自由。”
他注定是一个浪荡的流浪灵魂,注定要走向属于他的伊甸园。他狂热他不羁他藐视世间道德法则,他是天才,也是疯子。内心深处有个信念促使着他打破世俗枷锁,浴火而生——他是神选之子,命运的轨迹不可改变。
追逐梦想就是追逐自己的厄运,在满地都是六便士的街上,他却抬起头看到了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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