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亲妈的重要性,还是忍不住写了两个结局,前半部分都一样,结局略有不同,吃刀,吃糖自行食用!
(1)
远处山脊间的阳光,把白白的雾儿,蒸散在天空中。光由暗淡的灰色变成了一片鱼白,一片粉红,进而一片金黄 那旭日的光彩、也是千变万化、多彩多姿的.照射在雾上,出现了一层层的颜色。最接近朝阳处最亮丽的金黄,愈向西边,颜色就愈暗,最后和雾连成一片。
“近来着天儿也是怪的很,看着却也算得上赏心悦目。”近处女子倚在榻上,素手轻托茶杯,送到唇边微微一抿。
“姐姐今日倒是好兴致”抬起双眸,面如桃瓣,目若秋波
“可不是,一想到今日去请安,看着皇后那强颜欢笑的样子,我就解气”惠妃一脸舒心
静妤合下眸子,摇了摇头,继续翻阅着医书,她这位惠妃姐姐啊,真是心事藏不住一刻。
高谈阔论的女子还在自顾自说“你说,这个滕美人是个什么国色天香的主儿能把皇上弄得五迷三道的?除了刚进宫按例不得不向皇后叩拜,自承宠以后这都两月有余了吧,皇上就没让她给皇后见过安。”
许是说的急了,喝茶的动作也不复刚才优雅,茶杯落在案几上也是沉闷的一声
“这几天每每见了皇后那张咬牙切齿的模样,我着心里就舒坦”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笑魇如花。
“姐姐就不怕隔墙有耳?”语声轻柔,头顶上的抱怨声却戛然而止。
许久,美人抬颌见她依然眺望远处朦胧的景致,只是不似方才谈笑风生的模样,偃旗息鼓的她是意犹未尽的样子。
“去年求姐姐宫里的黄桃酿果子酒,现下是吃酒的好时候,不如今日在我这吃完酒姐姐再回宫?”
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风情,那笑意魇魇却是抚平忧虑的良药
一扫阴霾
“那可是求之不得,说来咱俩也好久没在一起小酌了。”
开始还是正襟危坐的二人,随着推杯换盏的次数增多,已是慵懒的斜倚在一起,桌上的饭菜纹丝未动,那坛子果子酒却见了底。
“陛下驾到”一道凌厉的声音划破了此刻的欢声笑语
两位娘娘应是浅醉了,听完后直直的愣住了,丝毫没有起身接驾的意思,直到象征权威的那抹金黄映入眼帘是,二人才如梦初醒的行礼,还好,礼数算不上周全倒也不至于狼狈慌乱。
素日芷萝宫总是平平淡淡无欲无欢的景象,像今日酒气靡靡的气氛倒是难得一见,她酿的是什么酒?清香淡雅,不像宴会的名酒,华而不实让人作呕。这样的好酒往日她总也舍不得拿出来让人解解馋?
惠妃看着萧选脸上一会平静,一会阴郁的样子,只觉得颞点突突的跳。
“陛下,臣妾今日有些醉了,想回宫歇息,失礼之处还请陛下恕罪。”
“无妨,外头见黑,回去当心些。”
“谢陛下,臣妾告退。”
他极少这样关心过自己,哪怕只是简简单单一句话都不曾有过,如今换来的一刻柔情却是建立在另一个女人身上,惠妃自嘲的笑了笑,罢了,这么多年习惯了,习惯了就好了……
(2)
这边静妤直到看着惠妃出了宫门才回过神儿来,扶着那位爷坐下,斟酒,布菜动作连贯,行云流水。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现在已是恍惚,只是强撑罢了……
送上浓茶的小黎看着自家娘娘有些轻飘的步子,暗暗咬碎一口银牙,混蛋!是哪个挨千刀的透露消息说皇上今晚歇在滕美人处的?
她的酒量萧选还是知道的,等看到她头都快抬不起来的时候却还装作没事人的时候,随手甩了酒杯,大步跨过去拦腰抱起来。
“陛下!”
突如其来的动作,倒是让酒醒了不少
“醉了便是醉了,强撑着做什么?”
紧蹙眉头,口气想重点,却又舍不得
替她脱下鞋袜,换好衣裳,用被子卷成一个卷,大手扣在她的眼皮上,不一会便酣然入睡。醉酒后的习惯,这么多年还是一点没变。
等到萧选沐浴完后回到内室,床上的人儿正瞪着一双杏眸放空。
“才小半个时辰,这次醒的倒是早。”
“许是浓茶起劲儿了。”
萧选扯着小被子的一角,向怀里一带,人儿就被圈在怀里
“今日怎么想起喝酒了?”
“去年请了惠妃姐姐的黄桃,总该有借有还的”
“原来是这样”
“陛下以为是怎样?难不成臣妾是因为思君不见,借酒浇愁?”
怀抱突然僵了,半晌,萧选拉过静妤的手在手心里紧紧握住
“近来委屈你了。”
“臣妾知道,开疆拓土总是需要人的。”
话终,无言。
只有相爱的人 才不会问自己的付出是为什么,也只有相爱的人,才不用解释就能了解彼此的心意。
醉后倩人扶去,树梢新月弯弯。
芙蓉帐内,颠鸾倒凤,一夜春宵……
(3)
静妤起身的时候,萧选正睡得酣甜,无意瞥见萧选肩头处的牙痕,唰的羞红了脸,连忙拉上被子,下了床。
又是一夜落花雨,静妤将满地的杏花一捧一捧的收好,虽然暂时也不知道用来做什么,可就这样白白残落也是可惜了。
静妤起身时,不小心碰到了旁枝,霎时间漫天的杏花微雨洋洋洒洒滑落,纤纤玉手接住几枚坠落的花瓣,指尖沾染了杏香,杏色染红了裙袂,大抵是许久没舞上一曲了,静妤忍不住的随着这样好的景致翩翩起舞。
眼如秋水,顾盼生辉,媚意荡漾,小巧挺立的鼻梁,细致的嘴唇泛着一层诱人的光,白净的脸上未施粉黛,却如恬静的荷花般远离尘埃,与世隔绝……
慢慢放松下来,正准备回内阁,乱了景致的人却出现了
“臣妾拜见静妃娘娘,不请自来还请娘娘莫要见怪”
来人正是后宫新宠,滕美人。
“无妨,滕美人到本宫这来可是有什么事?”
“小事,臣妾是来寻陛下的,却不想有幸能见静妃娘娘惊鸿舞姿,不知娘娘昨夜也是用了这舞姿哄得陛下在娘娘这过了夜?”有些人生来就是一副尖酸刻薄的嘴脸
“妹妹说笑了,陛下是天下之主,想去的地方又岂是哪个人能够随意摆弄的?”
绕是滕美人再痴傻,也不敢接着这个由头说下去自己没有半分好处,话锋一转
“娘娘收着落地杏花做什么,再我看来这落地之花,便是残花败柳,犹如昨日黄花,即使在喜欢,终究还是要被人遗弃。”
这席话,静妤更笃定的确定了,这个滕美人不过是一个色厉内荏的草包,说白了,一个盛宠不久年轻又颇有几分姿色美人儿,谁不想宠冠六宫?来芷萝宫闹大概是因为萧选昨夜来这的缘故,小猫急了知道护食了?呸,怎么能说陛下是食儿呢?
想到了这些,自然不愿意与她再多纠缠,刚要转身,一件披风裹上肩头
“说了多少次了?出来也不知道带件披风,这下连鞋袜也不穿了,当初就不该同意你在药圃铺什么草席子!”
把她用力甩到一边,却又在扶她坐下的时候小心翼翼,总归藏不住他心中的那抹柔情,蹲下替她将鞋袜穿好,把那包杏花向她怀里一扔,直接拦腰抱起来,头也不回的向内阁走
“陛下!”滕美人急忙向前一步
“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今早太医请脉,臣妾有喜了。”声音里透着几分雀跃
“知道了”转身留下滕美人一人独自伤神
知道了?纵使他是九五之尊,纵使他不止一次经历了为人父的喜悦,可是也不该是一句知道了就能打发了的啊!
“回宫”字数不多,足够咬牙切齿。
(4)
“你呀,就会对我使小性子,外人面前你多一个字也不说!”
“有什么好说的?难不成真要和她计较?”
“那你下次也别和我较真了”
“快吃吧,吃完了好好想想怎么哄你的小美人儿,毕竟是有了身子!”
霎时间,气氛突然低沉的可怕
“这个孩子不能留!滕家素来好大喜功,张狂无道,案头痛诉滕家父子趁这次开疆拓土残害了许多异己,大肆克扣军饷。”
很阴沉,这不应该是他的声音
“我来吧,太医院的人怕是守不住,她父亲和哥哥是这次成败的关键”
“不行,你这双手是治病救人的手,怎么能让你做这种事”
“我来吧,阿选我是枕边人,这次的事容不得半点风险。”
阿静,对不起。我答应过你的我没有做到。长歌当哭,为那些无法兑现的诺言,为生命中最深的爱恋,终散作云烟。
滕美人体虚,没坐稳第一胎,孩子没了,萧选昼夜陪伴。
静妤在那无数个夜晚却是跪于青灯古佛前,替那个无辜可怜的孩子诵经,为自己赎罪。
师父,静妤不孝。弟子违背了当初的誓言,可我长活一世遇一心爱之人不易,纵使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纵使他心中不能为我留出一席之地,纵使为他摒弃自由,老死在这深宫之中,弟子甘之如饴!今日之事还请您不要怪罪与他,一切的一切我来承担,心甘情愿……
从黄昏至清晨,静妤在这冰冷的青石地上跪了也有两个月了,这些个日日夜夜里萧选除了在滕美人处留宿,从未踏至后宫。
等到一场春雨后,静妤也是彻底起不来了,都说春雨润物细无声,可是那两个月静妤的膝盖早就跪坏了,下起雨来骨缝处渗透出来的痛更不是常人能受得住的,可就这样等到稍有缓和她还是会去跪着。
那日萧选陪滕美人去佛堂上香
正巧静妤诵完经回宫,见得滕美人挽着萧选情意绵绵的样子心中还是有一丝波动
“臣妾参见陛下”
“起来吧”他伸手扶她,她却侧身闪过。
小黎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除了她谁知道现在静妤自己跪下与起身都要受着锥骨之痛,她是用了多大的毅力才能咬着牙一声不吭的装出安然无事的样子?
(5)
这些日子听后宫谈论滕美人恃宠而骄得罪的人不少可是静妤总也想不到这把火会烧到自己这来。
“娘娘陛下有旨,佛殿的法师说您宫里的楠树冲撞了滕美人的凤体,怕是留不得!”
“这树伐不得。”
从容不迫,极力压制。
他就这么绝情,即使要动芷萝宫的草木也应由高湛来,派这么个无名小太监是成心羞辱她吗?
“陛下之令,拒不了”
“本宫要见圣旨”
声音中俨然透着几分颤抖,她不信,不信萧选真的如此绝情,任由滕美人胡闹!还是借着滕美人胡闹的由头,非要砍了这树不可?
这么多年了他非要将这树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不可?他忘了他们在此抚琴起舞,他忘了他们在此花前月下,他忘了他们在此互诉衷肠?
萧选你终究还是不信我与你的情意,萧选你终究还是负了我。是我太傻,早知如此13年前就该拔剑自刎,葬身于这楠树之下……
在圣旨展出那一刻,胸口处压抑不住的血腥喷薄而出,殷红的鲜血滴落于玉玺烙印处,格外刺目……
凭借着最后一丝力气,挣开了小黎,向着四周侍卫的剑刃直直的迎了上去,小腹传来的刻骨铭心之痛让她无力笑了,孩子,母亲带你一起走……
白皙的脸庞留下的一行清泪犹如血书,字字诛心……
缘尽、缘散、缘无期;伤心、痛心、永无息;思念、成疾、永分离;睁眼、闭眼、泪已稀……
夕阳西下,残阳如血。刺眼的黄光夹杂着一抹惊心的绯红,妖娆美艳,而又凄厉。
“娘娘!”
泪水决堤,小黎基本是一路跪着爬过去
“太医!宣太医!静妃娘娘有什么闪失,你们通通要跟着陪葬!”
声音嘶哑,悲痛声不觉于耳。
本想着快步赶到芷萝宫与静妤说前方大捷报频传,边境已然稳定,藤家父子也让景琰拿下的好消息却不想,刚到芷萝宫院墙外,便听见小黎那声撕心裂肺的“娘娘”!
(6)
萧选已经记不住自己是如何把静妤抱进内室,他只记得好多血,好多血沾在他的手上,那温热的温度任由高湛怎么擦都擦不掉。
“高湛!高湛!滕氏那个贱人,打入冷宫,凌迟处死,你现在就去!快去!”
青筋凸显,怒目圆睁,眼白之处被密密麻麻的血丝覆盖
门被推开,太医抱着必死的决心俯首跪于地上
“陛下,老臣该死!老臣已无力回天!娘娘凤体两月下来已损伤太重,龙胎不保,娘娘能不能有好转全靠自己了。”
萧选一路跌跌撞撞的向内室跑去
床上的人啊,已经没有力气看他一眼了
“阿静!阿静!我错了,我错了,你不能有事”
他握住静妤的手,痴痴的哭着,像个孩子那样悲伤无法自拔
如削葱般晶莹的手指,此刻紧紧的抓住他的衣袖,泛白的骨节诉说的是无法言喻的悲哀
“阿选,你可还记得春日的杏花雨,夏日的荷花香,秋日的菊花醉,冬日的腊梅膏?不,你怎么可能记得?如果你记得?你怎么忍心毁了那棵树,楠树与你执念就这么深吗?”
松开衣袂,她无力的垂在床沿
“静儿,不是的我从来都没有忘,我知道我错了,等你好了怎么罚我都可以,但是你不要离开我,我不要我们相忘于江湖,我要我们相濡以沫。”
静妤看着泪水决堤的萧选,他牢牢的抓着她的手,像是被遗弃的孩子,一次一次的道歉,生怕别人弃他而去。
女人哭了是因为想放弃了,男人哭了是因为动情了
阿选,长活一生,用我一命,懂你心意此生无憾……
(7)
“阿静!不要走!不要!”
看着从梦中惊醒的萧选,阿静无奈的摇摇头
伸手为他拭去额角的汗水
“阿选想让我去哪啊?”
“你哪也不要去,老老实实的待在我身边!”
“真霸道”静妤小声嘟囔着,朝他怀里拱了拱
“我现在无权无势,要是好不容易骗出来的媳妇儿再回宫当起了太后娘娘,我不就真成孤家寡人了?”
“所以,你快把小花园的秋千修好了,要不然你就等着孤独终老吧。”
“秋千坏了怪谁?你要是不乱动我能为了护着你我能不小心把绳子扯断?”
“你还说!”粉拳如数落下“你要是你偏偏要在秋千上做那种事,我能乱动吗?”
“嘿嘿,夫人睡觉睡觉,秋千的事明日再说,再说!”
“无赖!”
几段唏嘘,几世悲欢,可笑我命由你不由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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