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微信将从长沙返回桑植的高铁票订单截图发了过来,16点28分出发,19点14分到达。我回信息说,那我就19点去高铁站接你。她说行。
桑植高铁站设在离县城20公里外的利福塔镇,我得提前从城里开车,才能在晚上19点之前到达。虽然已到农历的正月二十,但天还是黑的早。我是在微微飘洒一点点雨沫的夜色里到达高铁站的,并且刚好是19点正!
将车停在高铁站出口的路边,我给她发了一条信息:我到了,车在桑植站口外。但她并没有回信息。我下车,去高铁站旅客出口处去等。出口处外边的路上,停了很多接人的车;这些车,在虽有灯光但仍很昏暗的夜色里排成一长溜,联成一条由钢铁组成的长龙,静静地趴在那里等候着。在那一长溜车与高铁站之间,是比较宽阔的广场,有很多接人的人:这些人,要么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讲话,时不时爆出哈哈的笑声;要么就单个的在站口外的各处走来跑去,活动着暖和身子;也要么是站在一个黑暗处把玩手机,以便打发时间。这个时候的高铁站外的人都特别悠闲。
“你也在这里接人?”一个女人问我。我一看,这个女人是她以前的同事,还和我们住同一个小区哩!
“是的,接她,去湘雅复查身体。因为耽误了时间,才搭乘到晩上这一趟车的。你呢?也是接你家里的?这是你姑娘?”我边回答,边看着快有这个她的同事一般高的一个女孩问询道。她的同事对身旁的女孩提醒道,叫伯伯。那女孩乖巧而甜甜地叫我伯伯。
“车快到了吧?19点10分了。”我看向高铁站的东边,那是高铁要过来方向,说道。
“还没有哩,车子晚点15分钟。”她的同事心很细,指着出口处大门上的电子显示屏告诉我。然后她就拿出手机,走向一边,应该是给自己的丈夫发微信去了。
我识趣地离开她们,慢慢地在出站口的东边走着。一个脸圆个子不高的人在我的前面。我觉得有点面熟,便仔细一看,乃是我同事的哥哥,在桑植城里开了一个较大的实木家私店。我问他干什么,他说接人,店子里有两个员工被他派到长沙去培训学习,今天回来,他要接他们回城。他是一个对员工很贴心的老板哩!
19点2 5分,高铁站的广播响起来了,要站里的旅客检票去站台做好乘车准备。我望向东边,没有高铁车头的灯光一一这一趟高铁其实还并没有到站。但广场上有很多人向出站口走过来。
靠站口东边的一处,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边走边在打着电话,说,车过张家界了?怎么找我?我穿着一身白色衣服,就在站口边,好找哩!我想,她应该是接她男朋友的吧?
一个穿着迷彩服的军人也走了过来。他没有戴军帽,人很精神,到站口后站定,一动不动地注视着站口内的通道。我不知道他在接什么人。
19点29分,高铁站的广播又响起来了,是高铁快到站了,要上车的乘客注意安全,要站口的工作人员做好接车准备。之后不过1分钟左右,我看见了东边远处刺目的白光射了过来,不一会儿,这白光就溶进了通明的高铁站处。再过两三分钟,就有旅客出现在出站口内的通道上,是两个年轻人,拉着拖箱,很快就跑到了出站口内验票的地方。验完票后,两个年轻人又一阵风似的跑了出来。
这时,正对着出站口的路旁停靠的车边,五六七八个人站起身来一一他们跑车拉客的一一各自起劲地吆喝:“去城里的上车啊!”“去汨湖的上车啊!”“去塔卧沙坝桃子溪的上车啊!”这声音既高亢又绵长,颇有韵味。但两个年轻人却是一阵风似的跑过他们身边,穿过车和车的缝隙,走了的不见了身影!
出站口内通道上涌来很多人。他们涌到了验票处,在几个验票机边排队,然后走出大门,走向呈喇叭形接人的队伍。老板接到了自己的两个员工,走了。漂亮女孩接到了一个英俊帅气的小伙子,走了。她的同事和女儿接到了丈夫和父亲,走了。身穿迷彩服没有戴军帽的军人接到了一个女人;他拥抱了她,然后一手接过女人手里的拖箱手把,一手牵着女人的手,也走了。
我站在外面,看着出站口内通道上逐渐变得稀少的身影,终于寻到了她。她验过票,走出出站口,然后东西张望。“这里!”我向她喊着。她转过脸,向我微微一笑,朝我这边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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