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诗丨路灯

现代诗|路灯

诗/尚凝寒

世界上从来只有火把

没有路灯

城市中的道路从来也不是道路

它只是一条条街

或东南西北道路的入口

只是被拆除城墙之后

路与街就混同了

今夜我走在一条迷失的街道上

看一盏盏路灯

想象在一个山村中定会听到鸡鸣犬吠

世界如此光亮又如此漆黑

路灯的光晕中笼罩一团团雾气

展示得如此冷漠

我没有流浪如旅行人那么想

在没有月色的夜晚

没有一块石头不是阴喑的

城市屏蔽了可能自故乡吹来的风

许多年过去了心路上仍有鬼火

磷磷的光

不远处有一条细河呈鱼群走向

我从未听到过它的欢腾或者呜咽

有一条大坝把感情给截断了

已经消失的渡口上建起游乐的亭子

没有送别和远眺

也不再有杨柳依依

这条街就像故乡门前的那条青石小巷

道路的终点就是回家

无数次摸黑走这条路

回到童年

等待看明晨的日出

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雾水

困住了中年的脚步借助的光

只有火把或煤油灯是明亮的

在雾气中

飞机像萤火虫一样飞去了

2021.12.14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