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看到街边的小红花。
走进细瞧，叶片与月季的无二。但它的花瓣层层内扣，不像月季那样瓣瓣外展，释放烈焰灼灼，让人想到爱情的浓烈。
它就是这般含蓄地开着，不浓炙，不渲染。还有几个骨朵儿，皮肤上有黑斑，像是冻伤的样子。现在已进入“小雪”时令，不知它们绽苞的希望还有几分。它们必然是无所顾忌成本，只是走一步，再走一步。
再看它的藤条，好像比月季的长得疯狂，四下蔓延。很像在小院内看到的伸出铁栅的那株，淡黄色单层的瓣。晨起经过它身旁，才闻得到淡淡的香。也许它是位害羞的女已，在人疏月朗时才敢吐露一丝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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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称它为“木香”，见有人发木香的照片，与它的容貌极像。只是它那单层的十字的瓣，显得更简朴，婉约。它不像蔷薇，一开就是一架的浓香，微风怎么也融化不得。也不像锦带花、凌霄花，噼里啪啦地爆响，搅扰得人激情顿燃少了淡定。
晚上，在灯下探知了街头红花的身份：香水月季。月季前冠以“香水”，顿使人遐想它的悠悠韵味。它是经过怎样的修炼才博得如此雅称？
我常想，凡是带香的事物都是不庸常的。
端午艾，收割后缚成一束，挂在门上、檐上，留下满院子的草香。给炎炎夏日添了丝丝的清凉，蚊虫也收敛了些许猖狂。用艾叶、香草缝制的香囊，垂挂帷帐四角，又是一番景致。
在《离骚》中，屈原珍藏了多种香草，各有各的名儿，都是不俗之物。《本草纲目》中，又有多少脾性各异的草木佳人，经医者调制配伍，都成了对人有益的草物，药香理顺患者的肌理、肠胃，也舒畅了皱巴着的心。一草一木的清香，很配得上它们的一腔情怀。
香椿树，比草类更能绵延它的情感。刚探出的嫩芽，用手掐一些来腌制，佐以青葱、香油，就是口味上佳的一道小菜。不久，椿树抽出长长的叶柄，柄两侧对生的叶片像是鸟羽，排列得整整齐齐。冬来叶落，长长的柄也随同叶凋零，孩童爱捡了一些当道具来玩儿。
也有香香的人。影视剧中的香妃，戴着白绒的公主帽，蝴蝶闻香而来，煞是神奇。生活中，也有一位叫香妃的女子一一同学的愛人，温厚善良，常被几个无赖同学打趣却不怒。
香烟，那些年为何令男人迷恋。许是它腾起的袅袅淡烟让人遐思不尽，在俗世中觅得片刻幽想，还是只贪恋那股涩涩的香味，呛得记忆涟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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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子内的胚芽特别苦，有人浸泡后剔除黑芽方才下锅熬粥。也有人说莲心是最清火的宝贝，不能丢掉。楝树开的紫色小花，远远的就闻得到香气。它的果实成熟后，表皮皱巴巴的沟坎横生。听说楝树果肉抹皴裂的手效果挺好，也捡拾过送给父亲抹手，那种怪异的味道至今难忘。
香的花，苦的种子，香与苦就这么和谐统一于一体。香的让人精神愉悦，苦的清除身心的痹病。不管香还是苦，都是自然的馈赠，一一接受，即是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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