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把每一天都当作最后一天来过，面对着死亡微笑，反倒让我们这些缺乏勇气、漠然面对生活的人自惭形秽。
文│张希明
美国当地时间5月16日晚，著名极限运动员迪恩·波特和他的搭档格拉汉姆·亨特在美国约塞米蒂国家公园进行定点跳伞时遭遇了不测。
他们从名为TAFT POINT的山崖定点跳伞，从2286米的高空展翅翱翔。或许他们想象不到这将是他们的最后一次极限运动。当二人的遗体在周日被发现时，原来降落伞并没有打开。
迪恩·波特享年43岁，格拉汉姆则年仅29岁，两位探险者就这样，在留下了一串飞行的痕迹之后，奔向了另一个世界。
一个美国网友这样评价他们：“生活就是这样。我对他选择如何生、如何死没有任何异议。”这可能是这个时代最有代表性的声音了。
29岁的格拉汉姆是个菜鸟，此前并没有太多有关他的消息。但说起波特，在极限运动领域可以说是家喻户晓。他的运动项目几乎涵盖了我们听过的所有极具挑战并搀杂着生命危险的“方式”，定点跳伞只是波特极限运动项目之一。
早在2002年，波特和他的搭档西恩·拉里结组攀登海拔1005米的“船长峰”，2小时36分45秒的成绩也创造了一个攀登此峰用时最短的世界纪录。2006年7月，他和两位搭档以34小时57分攀登了“沉默的岩壁”路线——约塞米蒂国家公园内船长峰上的最难路线之一，而当时正常攀登时间则在5天以上。
2011年4月，他攀爬约塞米蒂国家公园东南边的“冰川之极”，在海拔近2000米的高山岩壁上，波特身上没有系任何保护绳或其他保护装置，一路徒手攀登至顶。
波特攀岩的特点是徒手，身上没有系任何保护绳或其他保护装置，一路攀登至顶。看波特的生活方式，说他用生命在挑战也不为过。不管是攀登海拔动辄千米以上的高峰险岭，还是选择在最后一刻才拉开跳伞的高空速降，都是如此。
波特曾经说过，他不在乎别人过去是怎么做的。他有独特的方式，并只做自己感觉自然的。所以，有时候连拍摄图片的摄影师都不敢睁开眼睛看他。一次一次命悬一线的惊险时刻，成了波特在极限运动中的符号。
波特还是世界高空走扁带第一人。这个项目是把25毫米宽、3毫米厚的尼龙扁带固定于两个悬崖之间，然后行走在万丈深渊之上和两段峡谷之间，当然，波特选择的仍然是没有采取任何保护措施。至今波特还保持着49.8米长的世界纪录。
波特遇险之后，网络上有许多不同的声音。比较激进的是说他“no zuo no die”（不作死就不会死），一方面为之表达惋惜，另一方面也批判他如此做没有任何价值。事实上这种声音一直伴随他的探险生涯。然而，了解他过往经历的人对他的选择并不惊讶。
波特在一次接受采访时说：“当我还是小男孩时，我最初的记忆是一个飞行的梦。在梦中我飞了起来，也坠落了。我常常好奇，这是不是坠落身亡的预兆”。经历了这种梦境之后，波特并没有被噩梦吓倒，反而将其变为动力。
“我不断的挑战，是要向自己证明，我可以控制这一切，战胜这样的恐惧”。波特其实对他所做事情的危险性比谁都清楚，但那种挑战时的激情感觉，却也让他着迷：“我的视力会更敏锐，对声音也更敏感，平衡感和美感都随之而来。很多的创意都来自这种接近疯狂的感觉，它们就在脑中突然出现”。
没有经历过的人就没法评价这些“疯子”一般的人。很多时候，有些人在意生命的长度，有些人则在意的是质量，生命、事业、爱情、人生，皆是如此。回看波特43年的“短暂人生”，他都是在充实与激情中度过的。
电影《阿飞正传》里有这样的一句对白：“我听别人说这世界上有一种鸟是没有脚的，它只能够一直地飞呀飞呀，飞累了就在风里面睡觉，这种鸟一辈子只能下地一次，那一次就是它死亡的时候。”
能够把每一天都当做最后一天来过，面对着死亡微笑，反倒让我们这些缺乏勇气、漠然面对生活的人自惭形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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