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一个月就过去了。
奇葩说第六季不久前开播了,想必看过的观众对那一集:《博物馆着火了,救画还是救猫?》印象很深刻吧。正反双方导师之间的辩论更是被称为“神仙打架”。
而这其中,最让我印象深刻的就是李诞的发言。他在辩论的过程中说了一件事,这件事直直击中了我的心。
李诞说:“我的记者朋友问过我,他说:‘李诞,我在采访生涯中有一个很大的困扰。就是我经常采访我一个当事人,他把他的故事告诉了我,我觉得我报道出去会帮助更多的人,让更多的人意识到这个社会的一些阴暗。但是我报导之后,这个人的人生可能就完了。因为那些残害他的人也会看到。那你说这个报导我要不要发?我要不要为了更多人牺牲这一个人?’”说完,李诞又道:“朋友们,不要这样想问题。因为这只是你想象中的哭声,不要因为你想象中的哭声牺牲掉一个活生生的人。”
这段话又让我深深地反思:有的时候我们是不是把牺牲想象得太过理想了?万一牺牲了他但事情并没有转机呢?一个人的利益难道跟大家的利益是不等的吗?
想到这,我又想起了哈佛大学一个知名的讲座《公正-该如何做是好?》。
这个讲座由一个简单的取舍问题开始:
假设你是一名电车司机,你的电车正在以60英里/小时的速度在轨道上飞驰。突然发现在轨道的尽头有五名工人在施工。你无法让电车停下来,因为刹车坏了。现在你感到很绝望,因为你知道,如果电车撞向那五名工人,他们全部都会死掉。你极为无助,直到你发现在前方右边有一条侧轨,侧轨的尽头只有一名工人在施工。有多少人会选择操控方向盘让电车走向侧轨?大部分人都举起了自己的手,而他们选择这么做的理由不外乎都是:五个人的生命比一个人的生命更珍贵。
教授又提出了另一种情况:
假设现在你是一个旁观者,你站在桥上看到一辆失控的电车快速地驶向铁轨,而在铁轨的尽头有五名工人在施工。这次你是一名旁观者,你无能为力去改变现状。这时,你发现在你旁边有一个很胖的人,你可以选择把他推下去阻挡电车继续前行,从而挽救那五个人的生命。有多少人会选择这么做?
这次,举起手的人寥寥无几。一个没有举手的学生说:“上次的选择是被动的,如果必须撞向工人,我会选择人少的那一条,这不算是谋杀。但这次,我是一名旁观者,把人推下去这个行为是主动的,这构成了谋杀。”
这两个案例,看似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情况。但从另一方面来说,它们又是完全相同的案例。对于这些事情,我们无法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指手画脚。什么是平等?什么是公正?如何去牺牲?如何去挽救?这都是每个人看问题的角度和观念来决定的,没有标准,没有唯一的答案。
这该如何做是好?“牺牲本是一件难以抉择的事,它不是一种最好的选择。”
Ave Maria (圣母颂)(歌曲)
牺牲,这个词在我们的生活中似乎不常见。
它几乎都用来歌颂一些高洁的行为,比如:他牺牲了自己的生命,拯救了他的亲人。她牺牲了自己的利益,去成全大部分人。他牺牲了自己的情感,成全了他们两个的爱情。
我们看问题的时候,似乎都下意识地只关注一面。我们关注牺牲之后成全的那部分人的生命、情感和利益。但是那些被牺牲的人,他的命运呢?
我们都下意识地认为这就是他们的结局了。
说到牺牲,我总是忘不掉羊脂球。
《羊脂球》是法国短篇小说教父莫泊桑的成名作,也是他的代表作之一。
这本书讲述了在普法战争时,一辆逃难的马车得到了通行证,摇摇晃晃地驶出城。车上坐着十个人,其中包括了三个有钱的老板和他们的夫人,两个修女,一名妓女和一个政见与其他人都不同的政客。
他们途径一个小镇,占据这个小镇的普鲁士军官希望羊脂球可以陪他过夜。然而羊脂球认为这种行为是背叛自己的国家的,于是她拒绝了军官的要求。
一开始,同行的旅伴都对羊脂球的行为充满了敬佩与同情。但是随着时间的耽误,他们都开始感到惊慌,于是他们开始劝说羊脂球,迫使她接受了军官的建议。
羊脂球为了大家只好接受了军官的要求。
果不其然,第二天就得到了离开的准许。但是各位乘客的态度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们对羊脂球的态度变得轻蔑无礼,几位女士更是对她指手画脚,组成一个阵营,试图显示自己的“高洁”。
这个故事表现了世态炎凉,赞扬了羊脂球的牺牲精神。但它却让我思考:牺牲真的会得到大家的尊重和感激吗?真的值得吗?
就拿烈士来说吧。
烈士,理应受到尊重与敬佩。然而越来越多的人却慢慢地开始忽视他们。
记得上一年,一名二战老兵去世,登上了微博热搜第三。微博热搜第一是一位明星的八卦。
我们这个社会,越来越忽视英雄,我们在渐渐忘记他们,忘记他们的付出。这听起来很寒心,难道他们的付出不应该得到应有的敬佩与感激吗。这何不是另一种世态炎凉?
l牺牲不可怕,可怕的是被遗忘。
从读者的角度看,羊脂球的牺牲并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和回报。然而从另一角度来看,这不正是上面牺牲一个人的贞洁去成全十个人的生命的问题吗?
牺牲者不外乎都希望听到:
“你的牺牲是值得的。”
然而有多少人能听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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