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斑驳

【原创首发  文责自负】

  早上6点起床，天还没有大亮。若是我独自一个人在北海，断不会这么早起。给小乖蒸好了三个花卷一个鸡蛋，端到茶几上，倒好水端到茶几上。小乖爸爸也起床了，等小乖吃完早餐就送小乖去学校，然后再去上班。我把他们换下来的衣服丢进洗衣机。准备出门买菜。

  今天是小乖爸爸生日，蛋糕是定好了的，外卖小哥会在中午之前送来。先是准备去找个饭店，在外面给小乖爸爸过生日，小乖爸爸说不用了，这些年都没过生日了。要不就买个蛋糕，买小点，六寸就可以了。我知道小乖爸说买蛋糕，目的就是买了小乖吃。我为着他，他为着他女儿。老话说水往下流，这再正常不过。只是我内心多少有些落寞，这些年我不常在他身边，算委屈他了。

  去菜市场要经过中山湖公园，公园里有三三两两晨练的人，最让人愉悦的是那些小鸟，叽叽喳喳，清脆的叫声不绝于耳。太阳刚刚升起来，被薄薄的雾气笼罩着，呈现出来的是模糊的轮廓。等雾散了，阳光就明媚起来。

  我在市场买了排骨，莲藕。准备打电话汉香，拿着手机正准备拨，不料汉香已经在我面前站着了。她说青菜就不用买了，她的园子里有。汉香园子里的菜长得十分喜人。汉香和翠香都是勤快人，俗世中标准的贤妻良母。不象我是个懒的，我一个人的时候，每天会睡到日上三竿。而她们两个，每天都是五点多起床，安顿好一家人的早餐，就要往菜园子里来。翠香说：即使有时候菜园子也没有什么要做的，但每天非要来看看，上瘾。我回来二十多天，跑她们两个园子来好几回，每次都是汉香帮我摘好用袋子装起来，她的做派和我爹娘在世时如出一辙。原本我明天就去深圳了，可以不来拿菜。只是想着要走了，找她们两个聊聊天。我一走，小乖他们就不在家开伙，上她外婆家吃饭。所以拿多了也吃不了，但汉香硬是给我装了好几样青菜。翠香怕我拎不动，刚好她妹妹开车过来，就叫她妹妹把我送回了家。

  临走好象好多事要做，好在小乖他们晚上才回来吃饭，白天我有一天的时间收拾。先是把菜清理好，该放冰箱放冰箱。把洗衣机里的衣服拿出来晾好。他们床上盖的我昨天抱出去晒了，今天只把垫的抱出来晒。小乖爸的一双白鞋今天一定要洗，不然没时间了。洗完鞋发现肚子有点饿了，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吃早餐。

  去冰箱找出来昨天剩下的白菜，煮了一点剩饭，又把汉香给的菜苔炒了一盘。真的饿了，一盘菜苔，一碗剩菜煮饭三下两下就被我塞进肚子里去了。估计早餐午餐一顿就过了。刚吃完，送蛋糕的外卖小哥的电话就过来了，他说他走错了位置，问怎么走。我说你就在那路口等我，我过来吧。外卖小哥象是很抱歉的样子，说：额，好远啊，配送费就只给了我十几块钱，我没想到这么远。我从经开万达那边过来的。我一听确实有点远，心里有些不忍，就问他：需要另外付费吗？

  小哥连忙说：不用不用，只要个好评就可以了。我当然会给好评，就算是他不说也会给好评，给人家好评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了，大家都不容易，有时候举手之劳是一种温度。

  拿了蛋糕上来还没到十二点，想着给小乖爸爸发个信息，祝他生日快乐！小乖爸回了三个字：谢谢妈。我已经习惯这种惜字如金的交流方式，包括小乖，她现在和我聊天也是如此，除了干嘛呀就是好、嗯。这些年，我长年在外，不在他们身边，每次回家，虽竭尽所能也觉得未能弥补对他们的亏欠。

  眼看就到下午了，离家之前自己用过的总要该洗的洗了，该收的收起来。把屋子里灰尘再打扫一遍，地再拖一遍。这一走，要到明年开春才回。想想又要黯然。

  离他们回家还有三个多小时，该准备煨汤了。先把排骨用盐水浸泡十来分钟。然后准备砂锅装上适量水，生姜去皮，因姜皮性寒，冬天食姜一定去皮。切好生姜放进砂锅。然后洗藕。莲藕去皮洗好后切成滚刀，用盐腌两三分钟。再将排骨里的血水完全洗净沥干，挑出靠脊骨的段块先放入砂锅，待水开后，将莲藕过水放入，上盖。待水开后小火煨半小时，再将下面的排骨放进去。这样就不至于将小段排骨煨散架。排骨煨汤其实有多种方法，有的人喜欢将排骨焯水再煨，有的人是放在锅里爆炒出香味再煨。我是在外面一个湖南大姐教的法子，她说这样煨汤香些。而我只觉简单，不用焯水也不用爆炒，煨出来的汤，他们也没说不好喝。也许是不好喝而他们没有说出来也说不准，我却是尝不出好坏的。

  小乖爸爸妈妈带着小乖回来的时候我的汤煨好了，菜也好了，只饭还没熟。米其实早就放电饭煲里去了，忘了按煮饭键。

  吃完饭，收拾好桌子，喊小乖拿蛋糕来，切蛋糕，为她爸爸唱生日快乐歌。小乖帮着她爸爸往蛋糕上插蜡烛，我在一旁看着，内心的欣慰一点点弥漫开来。小乖说：爸爸，就插六根就插六根，六六大顺。屁大点孩子，也知道要六六大顺。插好蜡烛，小乖起身关灯，喊：爸爸爸爸，闭上眼睛，我唱生日歌啦。

  黑暗中，蜡烛的微光映着一大一小两张脸，我这老的坐在一旁，想起多年前的今天，我爹我娘我兄嫂小妹在医院围着我时的情景，眼睛不免有些模糊。听完小乖的生日快乐歌，看小乖爸双手合十许愿，我用视频给他们记录下了这一幕。这世间的平安喜乐，莫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