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在网上细读了两篇与胡适等人有关的文章,很有感触。
那个风云变幻、新旧思潮激烈碰撞的时代已经离我们远去了。然而那些积淀的思想、留下的故事,那些为历史刻下痕迹的人物、闪耀着人性光芒的言论,一直丰富着我们、感动着我们。
当然,在这些文人学士中间也一直存在着很多的误解、分歧、对立,甚至仇恨。
人生的可贵之处也是其遗憾之处在于它不能重来一次,很多事情发生了,很多结果造成了,便不可改变,人们只能望之兴叹,唏嘘不已。
如果我们能够从中领悟一些东西,是否便会少一些遗憾呢!
胡适曾经对陈*独秀说过:“我们两个老朋友,政治主张上尽管不同,事业上尽管不同,所以仍不失其为老朋友者,正因为我们脑子背后多少还有点容忍异己的态度。……如果连这点最低限度的相同点都扫除了,我们不但不能做朋友,反而要成仇敌了。”
是否你也曾经有过这样的朋友,但最终却变成了仇敌?
容忍异己,这真是太难的一件事了。
一些人反对你只是为了攻击你、打倒你,一些人反对你只是为了维护自己、标榜自己。反过来,我们攻击别人呢?是否也只是为了攻击而攻击?
当然也有一些人反对你不是出于自私的目的,通俗到我们的个人生活中,那就是“我这都是为了你好啊”!然而,你怎么知道这“好”就只有这一条路可走呢?
其实说到底还是容与忍的问题。人生百态,众多“异己”,要见闻了多少、经历了多少之后,人们才能认可:哦,原来人生还可以这样!
胡适还曾对陈*独秀说:“我怕的是这种不容忍的风气造成之后,这个社会要变成一个更残忍更惨酷的社会,我们爱自由、争自由的人怕没有立足容身之地了。”
这的确是很可怕。而且不幸被胡适言中,最后陈、胡二人似乎都没有什么立足之地了。因为他们的宽厚容忍换来的不是求同存异,而是痛打甚至打倒。
中国在新旧交替的时代,每一次都是这样,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留下无数后患。
比如新文化浪潮对旧文化的彻底抹杀,好在国学在那时又力挽狂澜般的兴起。几十年前破旧立新的革命化的文学与艺术的改变,让家谱与烛台都成了旧思想的象征,人们从封建桎梏走向人性的扭曲,这是多么荒唐的过往。再后来是开放带来的西化之风,吹到劲处,女德之说又从棺材板子里跳脱出来……
不走极端便需要容忍,不走极端才能有真正的自由。
面对鲁迅、周作人、陈西滢三人之间的“深仇也似的笔战”,胡适致信三人说:“我最惋惜的是,当日各本良心的争论之中,不免都夹杂着一点对于对方动机上的猜疑。由这一点动机上的猜疑,发生了不少笔锋上的情感;由这些笔锋上的情感,更引起了层层猜疑,层层误解;猜疑愈深,误解更甚。结果便是友谊上的破裂……”
对于至亲至近的人,我们可以怀疑其方式,但最好不要怀疑其动机。当你怀疑一个人动机时,说明猜疑已经出现,误解正在加深,友谊即将破裂。
人与人之间的相处真的是很微妙,有时难免小人之心,而一厢情地完全信任别人也并非明智之举。
从前我的原则就是,我不会对别人做的事情,诸如欺骗、诋毁之类的,别人也不会对我做。甚至想起古话的“防人之心不可有”,也常以为自己不会去害别人,怎么就去怀疑别人会害自己呢?于是这防人之心也显得多余而可笑了。
然而,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与其说人心险恶,不如说人心叵测!
总之,在我看来,胡适是真君子,不以政见和观念不同而折辱他人。胡适心胸宽广,他的心胸包含得下整个中国文化发展的多元与变迁。
我读了胡适先生点滴言论,不禁感慨万千,这就是一个真正宽厚的灵魂带给我的震撼。
没有口诛笔伐的气势,不需要尖酸刻薄的痛快。
在时代洪流的裹挟之下,很多人做着不同的事,也许目的本就不同,也许同归却殊途,但是很少有人能像胡适那样,对同行者一片赤诚、对反对者无限包容,甚至对攻击谩骂他的人也留下七分余地。
谦谦君子,说的大概就是胡适这样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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