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你，在想什么

大城市的好处在于他的便捷和生活多彩。好多条的地铁，四通八达。好多场的聚会，人声鼎沸。而我独爱小城市里面，因小城市的进退可守。

两个人的好处在于相互的慰藉和对彼此生命的探索。好多次烟火，虽终会幻灭。好多次旅行，虽然不一定最终能够相依偎。 而我顺应了命运，一个人的好处是一个人的洒脱。

小城市，一个人。岁末。冲撞在一起。太适合在街边胡乱的走，认不明的花朵。吃一串山楂味道的糖葫芦，或者太适合躲在一杯酒的背后，光怪陆离中，看对面的你，在想什么。

我想每个人的人生都有过这样子的一个过程。

这个过程的开始，就好像是从一个喧闹的聚会中走出，也许微醺，也许迷醉，内心尚未清醒。又或者是从一场危险的关系中仓皇出逃, 恍惚,不舍, 兵荒马乱。 不管这个时候何时出现，但，当出现的那一刻, 这就是这个过程的开始。 

这么一个过程，刚开始会是那么的不适，想回到刚刚结束的那场party, 虽然知道，已经散场，或者，自己已经出局。冥冥中又害怕一些事情。人会沉寂一段时间，然后变得对陌生人保持着距离，一种防备的小心翼翼。对于多数人，情愿远远的观看着。 看人们匆匆的步履，或者是他们静止的姿态。不想走近去，而宁愿，猜测对面的你，他们在想什么。猜测他们正在经历怎么样的一种人生和怎么样的一种心情，猜测他们是不是和我一样。 这个过程，与其说，对他人生命的好奇，不如说，是一种后退一步的距离， 这种距离感带来的是对自己生命审视的开始。

过程中的变化，就像读过很多书, 对书开始非常的挑剔。对人亦是如此。 看的人多了，猜测的多了，渐渐读懂，那些华丽的光鲜下面的反常的暗涌，那些看似孤独背后的坚持的微小的幸福。 每一个生命的个体都经历着和我一样的，这样，那样。以不同的方式，在不同的时间轮回。 而曾经的不舍，只是被理解成了: 就算是一件心爱的玩具的失去，内心也会难过几天的心境。

这个时候，也会从内心里面冒出一些句子，比如，是否孤独。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觉得不孤独。但是，如若摆脱掉身体形式上的孤独，内心的孤独可以被轻易的安抚。比如一本村上的书，一首帕格尼尼的曲子，一副梵高的画。对食物，对花朵，对生活中以往被忽视的情趣充满了好奇。 这个时候最大的改变的具象于我，莫不是一场车祸。 如果是发生在以前，一定会觉得世界崩塌，而现在，只会觉得有一点点沮丧，继续开着破车去超市买食物。又或者说是，因为堵车，2个半小时的电影迟到了2个小时。如果发生在以前，一定会气急败坏，而现在，也就会一点点沮丧，继续看完剩下的结局。 

再后来,想起许多年前，想起这个过程开始中那个喧闹的聚会，又或者那种危险的关系。也许是因为时间太久，记忆因此圆润，也许是自我拥抱，灵魂和身体都回归一种自守的平静，只记踩过的梧桐叶脆脆的声音，刚蒸好的鱼，冒着热气。 窗外的雪花，静静地落在玻璃上，溶化，消亡。

生命平衡至此，我想，终于有资格能去找一个人，因为已经不再剑拔弩张，左右奔突；因为已经内心精进，能够生生世世，千山万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