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快落山了,微弱的光线已经不足以看清眼前白色的信纸,阿薰找来了一盏破旧的煤油灯,小心翼翼地点燃,将信纸靠近煤油灯,阿薰开始一字一句地读信的内容,这是这几个月他第一次寄信来,信中他依然温柔地鼓励她要坚持学习,然后成为一个更优秀的人,读到这里,阿薰脸上溢起了笑,突然阿薰又愣住了,她已经很久没有笑过了,自从两个月前爷爷生病去世,她脸上就只剩下数不尽的眼泪和苦涩,她只有爷爷一个亲人了,爸爸妈妈很早就离婚了,甚至早到连名字都没有给她就分开了,阿薰这个名字是没读过多少书的爷爷起的,离婚之后妈妈决绝地离开了这个除了树木野草之外什么都没有的大山,爸爸外出务工不幸出事故身亡,她只能和爷爷相依为命,但现在连爷爷都离开了,她真的孤身一人了,虽然她从小就跟在爷爷身边学会了基本生活的技能,但她仍然只是一个15岁的小女孩,当她明白这偌大的世界上再也没有和她一路的人的时候她仍然会恐惧和无助,而现在这封信就是她目前唯一的支撑,信是一个从她读初中开始就一直资助她的人写的,他每个月按时寄来一封装满生活费的信封和一张写满了话的信纸,她生活中最大的快乐就是每个月去那条唯一的山村公路旁的邮筒寻找他的信和怀着满满希望地放入承载着她全部欢欣的信,但因为爷爷突然去世,她将信的事抛在了脑后,直到这几天她冷静下来,才突然记起邮筒里的信,她急急忙忙去寻找,却只发现了这一封,她一度怀疑有人拿走了她的信,她将邮筒翻了个遍,仍然只有这一封,她逐字逐句的将信看完,这段时间的阴霾终于扫去一些,她慢慢地将信按照折痕折好放回信封然后拿出一个简陋的盒子将信放进去,轻轻地盖上盖子,最后再将盒子收藏好。阿薰长舒一口气,想要放松一点,但更沉重的问题就在眼前,今年阿薰已经初中快毕业了,高中要到几座大山之外的县城去读,这意味着她要离开这个生长十几年的大山去到从未去过的地方,她没有信心她能不害怕,也没有信心得到那个去县城读书的名额,在这个封闭的小镇,要光荣地走出去只有靠读书,但这里去到县城读书的名额每年只有一个,而这个名额并不全靠成绩来取得,它通常由老师选择给予,近几个月,村里很多家开始杀了鸡宰了牛来请老师到家里吃饭,或者给老师塞各种山里挖的人参野药,而阿薰家里没有鸡也没有牛,也没有替她出头的人,所以她只能放弃,但阿薰还是选择离开这里,她这么年轻,有很多时间可以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她想出去闯一闯,也想见一见那个好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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