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猪”

“杀猪”

          杀猪两字，一曰“猪”，一曰“杀”。

                                  A. 猪

猪，杂食性动物，出生几个小时后，便把那未来的獠牙拔掉，粉嫩的猪仔，还挺惹人怜爱。抢到好奶头的，几周后，成为仔中老大，个头比其他猪大很多，抢不到好奶头的，小的可怜。

长到几周后再看，不再粉嫩，也看不出小时候可爱，面对陌生人进入猪圈，那些猪们，都抬头，停止进食，茫然不知所措的看着你，相互发愣。一动。猪群开始慌张，有个带头的猪跑，其他的猪跟着。

一窝猪中，个头大些的猪欺负个头小些的猪，是常有的事，约莫着张嘴去咬别的猪，但是，獠牙早已拔去。拔去它全部的“野性”，拔去它让人觉得自然的东西。那种“可让人怜”的气息就这样毫无知觉的死掉，在人的眼皮子底下死掉。

卖猪，上称，赶猪上车。不知道是猪笨还是对运输车的恐惧，就是不上车，怎么办？慢慢的，就有了“抓猪”的勾当，往车上抓一头猪，两块。怎么抓就成了重点，

抓猪人，身上穿着个烂袍子，手里抓着根长杆铁钩，开干时，手上的烟吊到嘴里。眼神在不经意间，手上的铁钩子就钩住了猪的下巴，猪惨叫，一猛拽，一人一猪相互提上了劲。僵持那么一会，抓猪人，面露凶光，怒吼一句：“我草拟马的”，两脚蹬地，屁股后撅，浑然发力，立马见效。猪被拉到车前，一个手上提着钩子的铁杆，另一个人抓住猪的后腿，齐发力，“一  二  ”，猪前身在半空中的时候，拿钩子的人一条大腿按在猪身，往上顶。

哐叽哐叽，几十头200多斤的猪就这样被“送”到了车上。

神奇的是：猪下巴竟然没有留血。上车后，瞬间变的“温和”，已然忘记刚才的疼痛，又开始哼哼唧唧。毫无顾忌脚下的屎尿，用鼻子在哪里干挄车底铁皮。旁边年轻小伙骂道：“玛德，猪到底是猪，伤疤还没有好就忘记了疼痛，活该”。

算钱，收钱，结账，走人!

“杀猪”

                                  B. 杀

说到这个杀字，这可是个大学问，是个十足的技术活，可不是谁都能做了的。讲究个，快、狠、准。

杀猪前，烧好水，磨好刀，搭好架。另外，再准备一个小的，四个腿的架子。把猪倒置再架子上，用麻绳拴住四条腿。动弹不得。找两个小伙子，按住四腿架。第一次看见天空的猪，在使劲嚎叫，或许它本能的已经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叫一会儿，累了，安静了

掌刀者，交代小伙一声：“抓好了啊”!

往手上呸两口，搓搓。

刀子对准猪的脖子，猛的一戳 !

速度要快，从此进入；

下手要准，直达心脏，绞两下；

人心要狠，看见往出窜血，而不失气色。

一瞬间的撕心裂肺嘶吼出对老天的怨念，便再无力动弹。

“到底是现在的猪，大不如以前的猪，这才哪到哪就不动弹了！”打了下猪身子，猪突然哼唧一生，带着血滴哼唧的那种声音，吓了旁边人一跳。自此在没有它的存在。

下热水锅，几个人拿着刀子，倾斜刀身，刮去猪最外面的一层皮。速度要快，一边刮完，迅速翻过猪身，刮另一边。水温不能太高，大概70摄氏度，不然把猪肉煮熟就不好了。

刮完皮，几个人合伙把猪抬到事先搭好的架子旁。用两个钩子，一边大钩子钩住猪的后退，一边小钩子钩住架子。

开膛破肚。

换刀，猪的腹部刀，从上往下来一刀，便可以看到内脏，肛门处剜一圈，这下，肠子连同内脏一起剥落，回去收拾下，就是下水。前面师傅肢解，后面小伙用小刀刮细毛。也要立马去做，等猪身凉了，就不好弄了。

再换刀，切下猪头，两扇子肉，一份下水，两个后座，两个前腿，四个猪蹄，装上车。这才昭告着杀猪完毕。

几个人，洗了手，给杀猪师傅留两斤肉，几个人再寒暄几句，每个人脸上洋溢着高兴。

开车，回家。早已有人再家等买肉。

“这肉就是好，都是自己养的，我们吃着也放心”

“我要这以扇子肉，从这切开”

“后座我要了啊”

...

... ...

不一会，肉就被分的差不多了。主家自己留点。心想到 “明年再多杀它一头，嗯，杀，必须杀”

到了明年，人不是当年的人，只不过买起了小车，穿起了新衣，盖起了二层楼。猪也不是当年的猪，换了品种，变了体型。

“嘿！ 过年杀猪不？”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