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深了,绵绵的雨,一场接着一场,从黄昏到黎明,从清晨到黑夜,好像要弥补对夏天的亏欠。山区九月的天气,风过处,寒意袭人,带着冬的凛冽。天空阴云密布,岷山笼在雨的薄雾里,温婉了整个春夏的岷江河水夹着褐色的泥沙,奔腾咆哮。跨河高速公路大桥上,车来车往,溅起一串串水花。
大门右侧水塔边的空地,前些日子撒了油菜籽,这会已是绿油油的一片。住宿楼周边,秋色老了樱桃树叶,零落一地,青红脆李树叶子,被雨水冲洗后,绿得有些苍老,却顽强地对抗着秋刀袭击,不肯凋残。
桂花树叶子变得深绿起来,却不肯接受秋的影响。丝丝缕缕的幽香弥漫在空气中,一簇簇米粒大小的花蕊,泛着淡淡的黄色,乖乖巧巧的,有几分娇柔,有几分矜持。它们藏在桂树深处,镶嵌在绿松石般的枝叶间,濛濛的雨给它们披上了一层轻纱。
住宿楼背阴处的海棠树,叶子已经凋落,剩下几个青黄相间的海棠果,凝着晶莹的雨滴,挂在光秃秃的树枝上,随风颤颤巍巍地晃动着。篮球场周围的格桑花开得热热闹闹,五颜六色,在秋雨里招摇。
午饭后,与两三友人撑着雨伞行走在雨中,杨姐戏称我们是“浪漫雨中行”。一边闲逛,一边讨论上午文艺汇报演出的情况,顺便吐槽领导们的心血来潮。杨姐说,明明前些日子因为某冠,已经停止了排练。昨天临下班前,突然说今天上班要验看各部门的节目,看看有没有用心准备,通知下来,一片哀嚎声,这是坑人没商量。
何姐说,我们一把年纪了还凑啥热闹表演节目,让给年轻人上多好,非要一群半截子老头老太上台,强人所难不说,效果也不好。我随口附和,思绪却飘散开了。
前些天,婆婆电话说,今年红脆李又没多大收成。主要入秋以后雨水太多了,可以采摘的时候,又遇到全州静态,掉了很多。好不容易解封了,有老板上门收购,可是有好多裂口了,价格就比较低了,还扔了好多。婆婆表示很惋惜。我安慰她说,总比去年前年好些吧,好歹把成本收回来了,会一年比一年好的。
昨天母亲在电话里说,父亲将手机掉进了茅厕,进水了,无法使用。交给弟弟去修了不知道能不能修好。母亲抱怨父亲,说那老头一点都不爱惜东西,都不晓得被摔了好多次了,这哈可能要换新的啦。我劝她说,那老头其实很好打发,又不跟你争吵,又不动手打人,还没有不良嗜好,就是这两年年龄大了,有时手不稳罢了。
母亲气哼哼的,说我宁愿他和我吵,也不想他一天到晚话都没几句。费老大劲把母亲哄好,我说要不你俩到我这里来耍?我陪你唠嗑,我陪你出去逛。母亲断然拒绝:“不去,我在自己家里呆着更自在。你那里上不着天下不着地,还不如家里,起码还在乡场上,要买啥比你那方便。”居然被老太太鄙视了!
雨下得大起来,打在伞面上,噼里啪啦的。杨姐说:“这雨下大了,对面山上又开始往下梭了,希望不要发秋汛,可经不起折腾了。”何姐打断她的感慨:“赶紧回去哦,再逛下去要成落汤鸡了!”
晚上看新闻,说南方正在抗旱,要是能把我们这的雨给下到南方去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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