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白白胖胖的老爷子,看上去60左右,秃顶了,周围铁丝网灰白,圆脸上是简陋的钢框眼镜,关键他白白的圆脸几乎是正圆。光着从男更衣室走向男澡堂,不蹒跚,好像故意迈出戏剧舞台上步子,那话儿藏在毛里左右晃悠,低着头是为了看眼前地面,别滑到。从开始换衣服洗澡一直到吹干头发,整好行装,都能清晰听见这白胖老头子似模仿播音员一样清晰的短句。“是!继续沿着既定路线。”、“最后的结果是相同的。”、“妈了个逼的!”......几次遇到,听多了就会发现其实他生活在自己的年代里,大约是70年代到改革开放之前的国营工厂,与车间有关,与工会有关,估计肯定也与党支部小组会议有关。
其实没有的东西会潜移默化的给你一些东西,童年面对饥饿,物资匮乏,家中孩子又多,得学会抢,学会争,哪怕一粒米你掉到了桌子上别人捡起就是别人腹中食了。长大后你会看见什么呢,亲姐妹为了一代花生米,在初步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并人民生活水平得到前所未有提高的当下结下私仇,对,亲姐妹和仇完美连线。恩将仇报翻脸不认人的,抢夺遗产用2000块骗套房子的,他们都是因为没吃的,没教育,也没得到该有的关怀,却得到不一样的东西,“物质守恒”。好像有个电视台有个节目,叫什么调解室,他们是权威。
最常见的是吹牛逼吧,都懂,方方面面都能教育到你,而且有极强的欲望告诉你这样啊:“我跟你说...”,我不认识有钱有地位的人,也不认识高端大气上凳次的人,见识少,周围都是50以上的老逼,好为人师,也有年轻化的,比如工作稳定收入过万,房车都有,在面对一些问题时也会语重心长。你猜猜掏光两对老夫妻和一对小夫妻所有钱买来的小房和小车,再加上一屁股债,换来的底气有多强烈。
听说漂亮姑娘遇到大叔都会有这样的无奈,饭局上拍着肩膀:“小某啊,跟你说...其实吧...你还年轻...”,这不是废话吗,不年轻漂亮也不会传授人生经验啊,且不说是不是能称之为经验,估计姑娘们心里也挺烦的。有的气性大的当时会翻脸,没脾气的也就忍了。有次在健身房看到一个60多岁心不老的大叔在教姑娘锻炼,眼神朝下瞄着乳沟,女孩感觉到面露不悦与尴尬。但两人既是健身房会员,训练时间相同,经常遇到,有事邻居,同一小区,父母也都认识。这大叔是她父母同事。不久后就在一群长辈的忽悠下认了干爹,爸爸叫着也就没有什么其他了。这个干爹不是有钱人包小三儿的那种,但可以想象认亲时如何。
一群所谓大人,跟一个也已是大人的姑娘面前,状态好极了。他们要的是什么?其实估计后来也没机会和心情看乳沟了。不管是对姑娘还是其他什么人,反正老逼有收货。是不是用他们贫困的人生经历误导了年轻人就没那么重要的,表达欲和暂时的强者心理满足到淋漓尽致一顿饭的价值才会出来。
简单一数一堆这样的见识,都是从需要来的,应该是吧,需要是什么不知道,但是人有些需要是真的需要,有些需要是假的需要。这些心理上的需要是不是匮乏不知道,但可以感受到是真的得有,不然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没完没了呢。别讲什么将苦奋斗的岁月,旧时代的美好,义务教育课本里的和新闻联播里的你也信就没办法了。李逵是好汉,不满封建社会的压迫,当了土匪。李逵是王八蛋,杀人如麻,动不动就砍人。都是真的。我可没说到处散德行的人是坏人,虽然他们丫真没那么好。十几年前霸占了祖产,骨肉之间兵戎相见,今天自己圆满了,反倒担心起自己亲侄子工作和婚姻了,还不让别人稍微恶心一下了吗?
天气渐热,更衣室里湿气难散,刚洗完澡就一身汗,好在有个没地儿吹牛逼的胖老头逗大家一乐。
“傻逼!傻~逼!!傻!逼~~!!”...“来看看吧~傻逼~!”今天这老头不是特高兴。
他需要的不只是有机会吹牛逼,他还需要表达,哪怕是建立在别人痛苦上的表达。你怀疑的看他一眼,他就会趁你不被,探索的、带有攻击性的打量。像草原上的孤狗看到另外的生物,双方都有能力致对方死地,他多想了一步,如果对方死了我能吃他,我能让旁边的野狼怕我,我能成为草原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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