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46：畏缩

    自己做事总是不自信，唯唯诺诺的，好像矮人一截。在群里也是，不敢在大群里聊天，有什么事也都是专门小窗聊。昨天找领导签字，我再次感受到了自己萎缩的气质。每到这个时候，我的身体姿势是蜷缩的，恶心如老鼠般。

    我抽了一张oh卡，是一个穿大衣，戴帽子的男人在喂东西。地下黑乎乎的好像是老鼠。这个男人冷漠地喂着，嘴里说着：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我一下子就想到了我的父亲。

    我抽了一张成人卡，一张孩童卡。成人卡是这个人性别模糊不清，像女人又像男人。他的眉毛是倒着的，倒和我父亲暴戾生气的样子很相似。他生气地说：“干些什么都不知道！”孩童卡上是一个酷酷的红头发男孩，一只眼睛在阴影里，他微笑着，脖子特别的细长。他说：“哼，看我做不做。”一个是横眉冷对，一个是嬉皮笑脸。再仔细看这个微笑男孩，发现他并不是红头发，他其实是绿头发。红色是因为被鲜血染红了。他的右半张脸脖子都是血，时间长了结成痂长在脸上，他的微笑都是带着血的。他的嬉笑是最好的面具，即使血流成河也不要认输。认输？对，与父亲反抗。

    再看代表父亲的卡，其实父亲实际上完全没有那么有力，脖子以上硬挺着，脖子以下软如纸片。他是个纸老虎。

    看着孩童卡，红了眼眶。“你为什么要伤害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不这样对你，你能成才吗?”父亲坚信自己的教育方式是对的。“如果不是你，我一定更优秀，更自信，就是你才让我变得唯唯诺诺的。”讲这些又有些无聊，都这么大了，还牵扯陈年往事，没有自己的担当。看着父亲虚张声势的坚挺，不禁叹了口气，“你是最合适的父亲，你有你的局限，我相信你已经给了你能给的最好的。”

    回头看oh卡，谁说这是冷漠的男人呢？其实他挺有爱的，但他不知道怎么去爱。否则怎么会去喂养人人厌恶的老鼠呢？冷漠的脸，僵硬的动作，不代表没有爱。

    父亲是爱我的，只是他不知道怎么去爱。一个会喂养过街老鼠的人，一个看文章会哭的人，内心一定是柔软的，只是他的柔软被暴戾、坚硬的外壳包裹着，不肯轻易表露。我看父亲的目光多了些爱，父亲还是这样的虚张声势，又或者他习惯了这样的表情，做不来其他的表情了。

    此刻，我的心里轻松了许多。没想到这个竟然走向了与父亲的关系。与父亲的个案不是没做过，而且做过好几个，但都是我耽溺其中，不肯往前走，止步于此。今天算是前进了一小步吧。

    这个关需要我好好度过，慢慢来，时间还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