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A生下来的时候据他奶奶说村中的小河出现过一条龙,尽管村里的人一再说那是条水蛇,但他还是相信那是条龙。“龙是富贵之相,哼!蛇算什么”,小A这样想。奶奶也经常说他长大之后一定能当官,对于这点,小A是绝对相信的,他宁可不相信地球比月亮大也一定要相信奶奶那句他认为是绝对真理的话。他说,真理是永恒的,所以将来他一定能够当官。
小A十来岁了,是该上学的年龄,但他打闹着不肯去学校,因为在家里他一直都是皇帝,在他的脑海中这是个不小的官;他奶奶一直宠爱着他,他猜奶奶又不去上学,没有奶奶的宠爱在学校他能做官吗?很难确定,所以最好还是不去上学。
“小A,你还是去上学吧,不上学以后是很难做官的。”奶奶痛爱地说。
“我现在就是官吧,官不是这样的吗?”
“是倒是,不过不大,如果读了书,懂得多点做官的学问,那么到时候说不定能做上村长,就像大D,你看他多威风。”
是的,小A在七岁的时候就开始羡慕大D,准确地说应该是妒嫉,他总是对跟他一起玩的几个伙伴说大D根本就不是做官的料。
“奶奶说他出生的时候河边没有出现过龙,他怎么配做官呢?”小A时常这样对他的同伴说,他觉得这是大D不配做村长的最有力证据,同时他还有一个辅证,那就是大D没有流鼻涕,“不流鼻涕怎么能当官呢?”至于这个理由的权威性他也不是很确定,只是觉得自己经常流鼻涕,所以当官的也应该流鼻涕。
上了学校,正如他所担心的,学校老师没有给他当班长,就连小小的组长也做不了,从此他开始明白有时候老师也并不是很聪明,老师也会出错,他觉得老师应该给他做班长,他把这个想法告诉奶奶,奶奶高兴极了,逢人就说:“我的孙子有自己想法了,见解非常的深刻”
时光荏苒,转眼间小A就毕业了,读书期间他也一直没有当官,尽管奶奶来求过了很多次情,也告诉过老师小A出生的时候乡村的小河出现过龙,但每次老师总是笑着告诉她想做班委的话就要上去竞选,需要大家的投票。奶奶嘴巴一翘想:“哼,真肤浅,你是老师,想让我的孙子做个班长还不是很容易,分明是在敷衍我,妒嫉我孙子的官运,还是孙子说得对,老师也是经常犯错误的。”
不过不满归不满,孙子毕业毕竟是件极其值得高兴的事。看着孙子那张小学毕业证书,奶奶还是几天都合不拢嘴,家里出了个读书人,这是她那一辈子不能想象的,读完书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当官呀!村里有几个读书的人?看,那个整天叼着烟斗给孩子们讲故事的张大爷还不是照样没读过书,更不用说隔壁的那个赵老太太了,就连村长大D也只是读了两三年的书;和我的孙子比,哼!简直无法比!我家该出头了,孙子小A准能当官,更何况他出生的时候河边还出现过龙呢!
“龙肯定是不会假的,最少也要是条小龙”,奶奶美滋滋地想着,手里捧着孙子那张已经有点陈旧的毕业证书,用老花镜左看右看,翻了大概二十六次之后自言自语的说:“哈,这小子准能当官”
“小A快进来,不要再跟那些傻小子玩了,你是读书人呀,将来是要当官的。”
其实小A已经不小了,农村孩子读书是很迟的,小A上学的第一天就差不多十四岁了,读书期间又因为老师的妒嫉(这是小A的奶奶说的),让他留级了三次。再加上毕业回来乡政府没有什么适合的官给他当,在家等待了几年,到现在他已经二十过半了;在此期间他父母一再要求他出去帮忙干农活,但奶奶坚决不肯,认为耕种这些下贱的农活会冲淡孙子的官运,也不允许他娶媳妇,认为当官之前是不适宜娶妻的。她总认为小A他爹没有当上村长就是因为结婚太早,所以有的时候她会无缘无故的发小A妈的脾气。
“唉,大A那么年轻就娶了个扫把星回来,这还能当官吗!”
这是她每次坐在饭桌前望着那些青菜炒薯干或薯干炒青菜时不由自主发出的感慨,那长长的叹气好像要把整桌饭菜都吹到西太平洋去;对此,大A夫妇俩亦只能摇头叹气。
“小A快进来呀,在外面瞎闹什么呢,一点官样都没有”,奶奶再一次喊叫着她的孙子。
这句话刚出口,奶奶就觉得不应该这样诅咒自己的孙子。她记得刚进这个家门时是十二分的不原意的。那时她才七八岁,是因为父母亲没有钱用才把她卖给小A他爷作童养媳的,小A他爷那个时候才二十多岁,一脸清秀,目光炯炯有神,只是由于长年累月的日照,皮肤显得特别的黑。奶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的黑皮肤,看完第一个的反应就是小A他爷没有官相,那时她的心情沮丧极了,暗骂自己的父母没有把自己卖给个有官相的男人,在暗骂之余又感叹自己命运的不济;但后来她意识到小A他爷做不了官仿佛与自己诅咒他没有官相有关,所以现在她也不敢过分的批评小A他妈。
“奶奶,叫我有什么事吗?”小A奔跑着到了奶奶面前。
“你不应该天天跟那些没有文化的人混在一起,同时最好不要经常出门,以免被太阳晒黑。你要知道,你爷爷就是因为皮肤太黑,没有什么官相才做不了官的”。奶奶轻轻的而又略带激动地对小A说。
“奶奶,我是在练习怎么样做官,做官就应该一呼百应。你看看,跟在我后面的都是群不太懂事的小孩,只要我给点糖果他们,他们就很听我的话了,只要我一开口,他们都很乖乖的坐在下面听我发话。奶奶,你要知道,做官最主要的旧事要发话,我讲话的时候他们都很认真地听,还边吃糖果边讨论呢。”小A不知什么时候学会了哄奶奶。
“嗯”,奶奶满意地点了点头,“我就知道你比你爹跟爷爷有出息”。奶奶摸了摸那因变旧而略略发黄的毕业证。“嗯,你年龄也不小了,是该时候做官了,听说现在的村长老是被人骂,他说不想再做下去了;我知道其实他是想做而没有能力做下去,哼!有能力干嘛会被人骂呢。他还说村长补贴少,难道做村长就是为了补贴吗?怪不得被人骂,孩子啊,现在村里的人都不说不想去做村长,其实谁不想做村长呢,只是他们没有能力,村里有几个人读过书呀,读书的那些都出去外面了。哼!孙子呀,只有你肯留下来为村里做点贡献,他们没有能力就不要做村长啦,到头来还不是像现在这个这样被人骂。”奶奶霎那间的一番话,使她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像哲学家。
村里改村长的确很简单,不用村民去投票,只要往乡政府通报一声就行了,不过这也算是乡政府为村民们做的一件好事。刚开始的时候,村长的换届是要投票的,但村民不懂写字,所以在誊写候选人的名字的时候要费很大的劲,刚开始的一两次村民们还觉得挺新鲜的,懂得两个字多多少少都能找回点自豪,不像以往那样看到一条夹着尾巴的野狗也要自卑地低着头绕路走。但誊写得多了村民们就觉得没有什么意义了,反正早已经不将野狗放在眼里了。接着乡政府就另外想了个办法,就是把已经写好了候选人名字的一张投票交给村民,候选人一讲完话,村民们就马上把那票投进一个纸做的箱子里面。后来就连这个方法也不行了,因为太多的村民不来投票了,他们只顾着家里的那几个孩子,而是乡政府干脆来个不用竞选,直接报个名字上去就行了,反正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一个候选人的。
小A做了村长,他奶奶高兴得绕屋子走了八十多圈,要不是累得走不动,她说还要走上几圈。但没有办法,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身体累了就不能再革命了,所以奶奶只能抱怨说:“要是我的身体再好点,小A的官运将更旺盛”。她望了望天空,想起了小A的爷爷。“唉,要是那时候小A他爷有小A现在一半的官运,那么我现在的身体就不至于这么差了;唉,命运这东西真是天注定的,想改变也改变不了的,当年小A他爷,唉…,太黑了!小A他爹,唉!太早娶媳妇了,唉!真没有办法。唉唉!”奶奶一连发出了十多个“唉”,眼中含着泪,仿佛要把这几十年来所有不平都“唉”出来。
“嘿,还是小A有出息,出生的时候还有龙护着呢。”
说完,奶奶喘着气爬了起来,呼唤了一声最近老跟在她身边的秃尾猫。这猫是她前段时间去菜市用她那根旧得发灰的木发簪换回来的,起初那个菜农死都不肯换,说要她的发簪没有什么用的,拿去卖又卖不了钱,后来还是经不起奶奶泣涕涟涟的百般哀求,说要送给她,但奶奶死硬都不肯,说官派人家怎么能随便白要人家的东西,把她那木发簪硬塞给了那菜农。不过几天之后她带着那只秃尾猫去逛菜市时,在菜市冲水沟的出口处那里又重新捡了那发簪回来,这使得她更加坚信她家是福星高照的。
至于为什么小A他奶会坚决要养一只猫呢?这也是有原因的。前些日子,她不知道从那里了解到原来官宦人家太太的身边是要有些丫环、侍从之类的来听她们使唤的;她也想雇几个丫环来听她的使唤,但可惜到此时孙子还没有做官---虽然她知道孙子将来准能做官---,还没有经济能力请得起丫环,但既然注定要成为官派人家的,身边总得有个物体来使唤,于是她就想起了猫,因为老鼠缺乏灵性很难使唤,狗又太吓人,所以唯一的选择就是猫。
既然做了官,那么小A就不能像以往那样整天跟着那些小孩子呆在一起了,做了官当然就是要想着做官的事,但做官到底要做那些事呢?修小河?嗯,是应该修了,如果不是小河安排那龙恰好在我出生时候出现,而是安排在大D出生那天出现---这完全是有可能的---说不定我还不能当官呢!但小河现在还是跟十多年前一样,清澈见底。好像没有什么好修的。想到这里,小A糊涂了,一脸迷茫地站在门口。
“小A进来,你站在门口干什么?你现在已经是官要开始想你做官应该做的事。”
“奶奶,我正为此事烦着呢,做官到底要做些什么的?”
这一问也把奶奶给问住了,是啊!这一辈子从来没有跟做官的人亲密接触过,怎能了解他们都做些什么的呢,唉,都怪小A他爷那时候没有做官,痛心呀!
奶奶想起了伤心事,眼泪如潮水般的涌出来。
“奶奶别哭,让我再慢慢的想想,总会想出来做官到底是做些什么的。”
奶奶止住了眼泪定了定神,开始为孙子出谋划策,尽管她心里想着一定要为自己的孙子想出个最好的想法,可惜由于能力所限,亦只能坐在那里干发呆。
还是小A反应快,他想起了他曾经对奶奶说过当官就是给下面的人讲话,这是他之前跟一大群傻小孩玩的时候总结出来的经验。
“奶奶,当官是不是给坐在下面的人讲话?”
奶奶突然好像受了很大的触动,一拍大腿站了起来说:“是呀,怎的突然间我就忘了呢?真该死,做官就是给坐在下面的人讲话”。说完奶奶又重新坐下去,得意洋洋得望着她的孙子,那神气分明在表示天下间最她这个想法高明。
小A手掌一拍,大嚷着:“奶奶高明,我都几乎忘记了原来做官就是给坐在下面的人讲话,记得以前我班那个班长也就是这样,好!我这就去准备明天的开会讲话”
这是这个贫穷小山村的惯例,每次村长的换届都会有个比较大的会议,会议的内容无非就是旧村长的卸任与新的村长的上任讲话,这已经是一个司空见惯的程序,尽管村民们平时一般会议很少去参加,但这个会议他们大部分人都会去凑凑热闹,来到目的也仅有一个,那就是来弄清楚这个新任村长长得什么模样,家住哪里,免得以后有什么麻烦找人帮忙的时候出差错。这样的笑话以前也闹过,这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事情是这样的:村尾那边的张大婶因为村长换届的时候没有去凑热闹,有一次因为她要出去做农活没人帮忙照看孩子,于是就去找村长照看,但是她不清楚村长是谁,以为是村东的李大伯,抱着孩子就去找李大伯要他帮忙照顾,结果弄得大家都以为那个孩子是她跟李大伯偷生的,她丈夫也因为此事差点跟她离婚,幸亏后来村长出来调解,让张大婶对着土地公公发了三次誓,才证明了她跟李大伯确实没有发生过那种事。
会议在第二天的傍晚召开了,旧的村长讲话不够三句就下去了,因为他已经看到了座下村民的不耐烦。接着是小A的发言,这是小A第一次站在主席台。说是主席台,其实是一块比平地高一点点的平坦石块。他往台下一看,黑压压的人头堆积在一起,小A大吃一惊:“天哪,这是什么呀,怎么会有这么多人的,比经常跟在我后面的那群小孩都不知道多多少倍”,小A长这么大是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大的场面,他甚至怀疑那天龙是不是真龙,看看那群人,都好像看怪物似的看着自己,好像恨不得一下子把自己吞得连骨头都不剩。此时他的心跳速率比平常快了1.5倍,血液供给开始严重不足,前面的人头堆变得越来越模糊,突然只感到额头一阵疼痛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场下的村民开始一阵晃慌动,接着是一阵莫名其妙,他们都弄不明白新村长为什么会突然来个这么精彩的表演,这是个出乎他们预料之外的事。就在村民们等着新村长下一个节目时,小A的奶奶跟旧村长几乎是同时奔了上来。旧村长用力摇醒小A,用可怜的眼光边他边摇头。小A他奶一步抢进来推开旧村长,愤怒而疑惑地盯着旧村长,心里肯定着这一定是旧村长做了手脚但又不清楚做了什么手脚,所以愤怒且疑惑。
“小A,你怎么了?”
“奶奶,我紧张,我不知怎么办”
“紧张个啥,做官就事要讲话,我知道一定是有人想害你,但你有龙护着呢,怕什么!”奶奶说着这句话的同时疑惑的看着旧村长,她到现在还不知道有什么药可以使人紧张的,但她敢确定这种药是肯定有的,不然孙子为什么会紧张。
大概过了半个钟,小A差不多完全清醒了,经过奶奶一番的开导,他的心也安定多了,当然使他安定的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越来越多的村民等得不耐烦偷偷的跑回家去了,因为他们大部分都已经了解到这个新村长长得什么模样,已经敢确定以后不会再闹笑话了,所以都回去哄家里的小孩了;而留下来的都是些光着屁股等发糖果的小孩和一些正在聊天的老人,也偶尔会看到几个无所事事的中年人在偷看那些正在奶孩子的青年妇女,她们大都是瞒着家里的丈夫偷偷带着刚满月不久的小孩出来透透气、看看热闹的。
小A再次的登上了主席台,他放眼望了望下面的人,发现大部分都是之前跟着他要糖果的小孩,所以他的心这时候更定了,更何况他奶奶也在下面,且还有龙护着,说句话还不是很简单吗?小A得益地想。
“同志们,大家好”
讲完这句话,小A的信心更足了,他觉得他用“同志们”这个词特别的有水平,这个词是他在学校的时候听到过的,他觉得村民们一定没有听说过,听了也不懂,所以他开始觉得自己特别的有文化。
“今天我们在这里开会,这个会议是很重要的,重要得就好像妇女们手里的孩子”
他目光再次的从手中的会议稿那里移向台下的村民,他以为这一个比喻一定会引起很好的效果,这是他昨晚享乐很久才想起来的比喻,以前他老师也经常用这个比喻。
但可惜的是场下的人已经不多,且奶孩子的奶孩子,聊天的聊天,等发糖果的等发糖果,只有他奶奶在极力地鼓着掌。
他觉得高兴极了,毕竟有人为他鼓掌。
“这个会议之所以重要,那是因为这个会议是乡政府要求我们召开的……”
终于,长达三个多钟的讲话完了,这是村近几年来最长的一次会议。会议期间旧村长因为家里有事已经走了,台下只有那群等着发糖果的小孩和奶奶在。
奶奶再次的站起来热烈地鼓起掌来,那群小孩也纷纷跑过来伸出小手问他要糖果。
小A懵住了,因为这次他没有带糖果来,也没有想到这样的会议也要发糖果的。
“原来所有的会议都视一样要发糖果的!”
最后他以这样的结论结束了这场会议。奶奶可以说是这场会议中唯一感到兴奋的人,她在回家的路上一直地唠唠叨叨地对小A说着这场会议是多么多么的精彩,会场气氛是如何如何何地浓烈,好像小A已经完全是这场会议的局外人一样了。回到家里,她躺在炕上,一次又一次地回忆着那精彩的会议。
“啊,孙子的讲话是多么的精彩,还有龙护着呢!”
“啊,谁说过人的讲话有百分之九十是废话,要是他也来听听孙子的讲话,保证会很后悔说了那么一句错话,小A的讲话真是句句真言,果然官运十足。”
“哎,早知道就带家里的那头老水牛去听听,保证听了以后它耕田也会勤快点。”
奶奶越想越兴奋,以致弄得一夜没有睡好,第二天天刚刚发亮她就迫不及待的叫醒小A,又兴致十足的跟孙子讨论着昨天的会议。
“小A呀,昨天那会议真好,特别是你的讲话”
“那当然,我是读过书的。”
“是呀,那会议真好,要是你早几年做官就好了”,奶奶痛爱地抚摸着小A的头。“嗯,也是该时候给你娶个媳妇了,你年纪也不小了,且做官总得有做官的样,做官没有几个姨太太怎么行呢”
“奶奶,你不是说娶媳妇影响官运吗?”
“那是以前的事,现在你已经做官了,娶媳妇只会旺你的官运。”
小A娶妻的事也就这样决定了。按奶奶的逻辑,小A娶妻应该是件很容易的事,现在的小A既有身份又有地位,是一村之长,是村里最大的官,所以应该很多妇女都要争先恐后嫁过来,但奇怪的是一直到现在还没有那家媒婆过来提亲,本来她也有想过要托个媒婆去帮忙去那家说说亲事的,但转而一想又觉得这样不妥,那有官家孩子去向别家求亲的,这一“求”不是自降身份了吗?那么到时候娶回来的孙媳妇不是要在家里作威作福,这样我怎么管她,不能管教的孙媳妇倒不如不娶。
所以小A的生活还是那样,一直都是那样过着,像以往一样,偶尔去跟以前的那些傻小孩玩玩,农村的村大会开得也很少,偶尔的讲话也只有奶奶在鼓掌,小A村长的职位也一直保留着,奶奶也一直为她孙子的婚事操心着,她一直都说:“做官的没有几个姨太太以后怎么升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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